故事181期:(上)听老师讲老东北农村里的那些灵异事,今晚睡前读物,胆小慎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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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大唐鬼才
来源 | 天涯
事先声明,本人人民教师一枚,生在新世纪,长在红旗下。受无神论教育整整十六年,无任何宗教信仰,但有些东西,科学暂时解释不了,冥冥之中,肯定还有许多力量。下面说的几个故事,有些是我妈妈的亲身经历,很多亲人都能作证,有些是姥姥讲给妈妈和姨们听的,那就无从考证了。
第一个故事弃婴
楼主的老家是东北的,如文字出现东北话,敬请谅解。
这个故事里的弃婴不是别人,正是楼主的母亲。读到这里不要感到很扯,这是事实。姥姥(外婆)和姨们都能作证。
我母亲是1962年冬天出生,大跃进刚结束两年,那时姥姥是农村的家庭妇女,姥爷一个人在火车站上班,家里有三个舅舅,六个姨(那时毛爷爷鼓励生育,姥姥还被称为英雄母亲,戴大红花上街游行,再说也没避孕措施)
所以,家里没有挨饿已经很不容易了。妈妈出生没几天就发高烧,那时小孩生病根本没钱治,用老一辈话讲,谁命大谁活。眼看着我妈妈不行了,姥姥一狠心,就托邻居“老郎头儿”(姓郎,外号郎爷,名字姥姥说过,我不记得了)把我妈妈扔了,还给了郎爷两块钱(那时两块钱不是个小数,绝对能过个好年)。
姥姥这么做,第一,毕竟是亲生的,眼看着死心里受不了,亲手扔了下不了手,第二,弃婴等于杀生,不给钱一般没人愿意干。郎爷是个老光棍儿(没结婚),生活艰难,看在钱的份上就答应了。
那天下了很大的雪,天很冷,黑的也快,再加上农村没有路灯,晚上七点多,外面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,雪停了,姥姥把妈妈用牛皮纸包起来,交给了郎爷,郎爷二话不说,趁着夜色抱着妈妈就往外走,事先说好,能扔多远扔多远。
郎爷走后没多久,姥姥就躺下了睡了,那时三个舅舅和两个姨都成家了,我姥姥和姥爷带着我最小的姨(比我妈大一岁半)在外屋睡,剩下三个姨在里屋睡。睡了好久,姥姥突然听到敲窗户的声音,开始的时候很轻,姥姥还以为是风刮的,也没管。
但是敲窗声越来越大,最后把小姨都惊醒了,小姨被吓醒后就一直哭,全家都被哭声吵醒,我姥姥这时把我小姨交给我四姨哄,和我姥爷披上大衣准备出去看个究竟。
姥爷开着手电和姥姥就出去了(那时手电是奢侈品,绝对不亚于现在的IP5,一般家里没有,那是火车站给我姥爷配的,值夜班时用),打开门向窗户那照一下,又把院子照了一圈儿,什么都没发现,照到狗窝时,发现自家养的大狼狗爬在狗窝里,身子程弓形,两眼瞪着大门口,瑟瑟发抖,连叫都没叫一声。
姥姥也没在意,以为是下雪了,天冷冻的。其实仔细想想,农村的狗一年四季都在外面,已经适应了,那明显是被吓的。这是,突然响起敲门声,因为院子外的大门是铁的,所以声音很大,虽然敲了没几下,但是在夜里很清楚。
我姥姥问了句谁,没人回答,我姥姥便破口大骂,大半夜不睡觉敲门吓唬人什么的,边骂边向大门走去,我姥姥很厉害,全村没有不怕她的,用东北话讲叫“茬子”。
敲门声戛然而止,当我姥姥和姥爷打开院子大门时,什么都没有,姥爷下意识的把手电向下一照,发现地上有团东西,姥姥一眼就认出,那是包我妈妈用的牛皮纸,捡起来打开一看,里面包的就是我妈妈,我妈当时嘴唇和眼睛都紧闭着,而且脸色发青,应经没呼吸了。
我姥姥当时就急眼了(发怒了),想都没想,抱着我妈就冲到郎爷家,使劲砸郎爷家大门,半天郎爷出来了,我姥姥指着他骂,拿了钱不办事,还把死孩子放人家门口,甚至冲上去准备挠他。还好我姥爷拦着了,(姥姥虽然是“茬子”,但很听我姥爷的,也不是因为爱啥的,姥爷挣工资,谁挣钱多谁当家)
姥爷清了清嗓子对狼爷说,老郎大哥,你看你这事办的不咋地吧,扔孩子这事确实缺德,但我们也没白让你扔,钱你也收了,你咋能干这事呢。
郎爷也是个老实人,就对姥爷说,老刘啊,我老郎啥人你不知道么,钱收了,事肯定不差,我是走到“南地”那找个小坑把咱孩子埋的,南地是我们村南边的大野地,离村子挺远的。郎爷说得千真万确,但我姥姥手里抱着的也确实是我妈。
最后我姥姥开口了,不跟你墨迹了(婆婆妈妈),不管咋地,你说你扔了,但孩子又放我们家门口了,要么退钱,要么你把这事办明白了。郎爷想都没想接过我妈,说行,大妹子,这事不管咋地我没整明白,我管到底。
其实郎爷也是舍不得那两块钱。都到这时这三人谁也没往鬼怪那方面想,(因为受毛爷爷的影响,这帮迷信了半辈子的农村人都变成无神论者了,可见毛爷爷的个人魅力有多大),也是因为我姥姥,姥爷急着想把孩子扔了,郎爷也不想把到手的两块钱再送回去。
郎爷直接抱着妈妈就往南地走,我姥姥姥爷也就回家睡觉了(家里还有一堆姑娘,大人离开久了怕她们害怕)。
我姥爷比较心细,回来路上看见地上的脚印有些不对,因为刚下过雪,脚印很清楚,从我姥爷家往南地去的方向只有一串脚印,如果是郎爷或者别人把我妈从南地又送到家门口的,肯定是两排脚印,姥爷跟我姥姥说了,其实也不是为了大晚上吓自己老婆,就是想告诉姥姥这事蹊跷,不怪郎爷,姥爷怕第二天白天他去上班,姥姥再去找郎爷麻烦。
折腾了半宿,回到家姥姥和姥爷就都睡了,天刚刚亮,姥爷就起来了,吃过早饭带上饭盒(午饭)后就出大门了,刚开门把姥爷吓一跳,只见郎爷坐在门口,怀里抱着个东西,姥爷上去推了推郎爷,郎爷微微睁开眼睛。
突然看见是我姥爷,一下就站起来了,带着哭腔说,老刘大哥啊,钱给你,孩子你们自己扔吧,说完就把我妈往姥爷怀里推,我姥姥听见动静出来了,刚要骂郎爷,郎爷一下就晕过去了。姥姥虽然泼辣,但心肠不坏,就把郎爷抬进屋了,姥爷把我妈放在炕上就去上班了(天大的事,工作不能耽误,没工作了就没活路了)
快到中午时郎爷醒了,姥姥给他热了些吃的,郎爷没说啥,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吃完饭后,管姥姥要了根烟,(姥姥抽烟,但不是用烟袋,是自己卷的)。姥姥看这老头也挺可怜,也没说啥,最重要的是,郎爷进屋没多久,我妈妈居然哭了,姥姥一看,还活着,而且哭声挺大,这是活过来了。
姥姥就问,老郎大哥,到底咋回事。郎爷边吸着烟边说,大妹子,说了你别往外说,昨天我抱着咱娃,又去了南地,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哪是哪,就想找个地儿挖个坑把孩子埋了,到个地方蹲下去,放下孩子,下手一挖,地邦邦硬(很硬),我寻思刚下过雪,不能这么快就冻上啊,就换个地。
结果还是一样,就是挖不下去。这时候我抬头,看见一个白影朝我过来。因为天黑,白的东西眨眼,开始我还以为是个人,但想想不对,那衣服是飘的,大冬天穿那么薄作死呢?
感到事不对我就一直盯着,看着那影到底想干啥。那影越来越近,快到面前时,给我吓的妈呀一声,那是个“人”,但是脸上白白一片,眼睛鼻子嘴啥都没有,我撒腿就跑,也不管东南西北了,跑着跑着往回看看,白影没有了,但再往前看,那白影又出现在前面了。
给我吓得掉头就跑,但不管咋跑,那白影总是在我前面,不知道跑多久,实在跑不动了,就一屁股做地上了,爱咋咋地吧,这时白影也没了,手往旁边一摸,就摸到了牛皮纸,把咱家孩子抱起来一摸,小脸居然有点热乎气儿。
我寻思这孩子怕是活过来了,这大冬天的别再冻坏了,我就抱着孩子往咱家走,走着走着天也亮了,到咱家门口实在没力气敲门了,就坐门口。以后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。
郎爷说我妈这孩子命不该绝,居然又活过来了,就养着吧。郎爷最后把钱给了我姥姥,我姥爷回来之后听姥姥把事一讲,第一是孩子活了挺高兴,还有郎爷确实不容易,大冷天在外面折腾一宿,还遇到怪事,就让姥姥把钱又送过去了。这就是我的第一故事。可能妈妈因为那次折腾,身体一直不好,而且之后还遇到过很多怪事。
第二个故事 纸钱
这是我五姨和我妈妈一起经历的,话说我妈妈小时身体一直不好,孩子多了,年龄差距也大,我大姨和我妈差了22岁,我妈妈出生时,我三个舅舅和两个姨已经不在家了,所以互相间有的感情深,有的感情淡。
我妈妈和我五姨感情就非常好,至今两家也走得很近。那时我妈妈五六岁吧,天天跟着我五姨屁股后面玩。我五姨比我妈大7岁,男孩子性格,那时也算是小屁孩儿,什么都不懂,就知道领着小妹妹东跑西颠。
有一次不知不自觉就领着我妈妈到了南地(上个故事说的,那时一片野地,也有几座坟),正好一家人家刚上完坟,其实我五姨原打算捡点贡品吃,现在想想那时太苦了,但我五姨不觉得那时可怜,因为家家户户基本都那样,上坟的一般也就是馒头什么的,肉是肯定没有的。
但是即使馒头,人家上完坟也是拿回家自己吃的,也就是摆在坟头意思意思,活人都挨饿呢。等到那家人走了,我五姨就领着我妈到坟头,吃的东西自然都没有了,还剩下一小堆纸钱元宝和香。那纸钱都是自己家做的,元宝也很假,但那时实在没什么玩的了,五姨就领着我妈在坟头瞎玩了一会。
我五姨装卖香的,我妈装买家,把纸钱当真钱那么玩。玩过一会后,天快黑了,我五姨就领着我妈回家,回到家后也没什么,我姥姥也没问,那时家长不像现在这么管孩子,现在家长狠不得孩子拉个屎都要向自己汇报,就怕自己孩子学坏。
我姥姥什么都不管,能给你口饭吃就对得起你了,结果这么多孩子长大后全出息了,这是后话。
吃过饭后,我姥姥挨着我妈和小姨就睡觉了,姥爷当时是值夜班,农村睡觉特别早,小时我姥姥看我,7点半就睡了,然后凌晨三四点起床。睡着睡着就听我小姨哭了,我姥姥打开灯以后,就看见我妈用手死死地抓着小姨的胳膊,小姨疼得直哭。
我姥姥当时就骂,小英子(我妈小名),赶紧松开你姐,只见我妈两眼紧闭,跟没听着一样。我姥姥这火爆脾气就上来了,我姥姥说话只说一遍,全家都听(除了我姥爷外,我姥爷虽然蔫吧老实,但当家)
我姥姥上去就掰我妈的手,但掰了一下,居然没掰动,这就奇怪了,我姥姥那时中年,常年干活,个子虽然矮,但力气很大,我妈妈从小体弱多病,一盆水都端不起来(一点没夸张,我妈妈刚结婚时身高162,体重才70多斤,)
我姥姥感觉不对,就去里屋喊我四姨,五姨还有六姨。我六姨和我小姨差不多,看见了这一情景就知道哭,我姥爷也不在家,而且上班呢也不能叫回来,我姥姥和我四姨一起才把我妈的手掰开,这时我妈紧握双拳昏迷不醒。
我姥姥边哄着我小姨和六姨边让我四姨去“南屯”(因为我姥姥家背面是火车站,火车道穿过那边,所以我姥姥家算村子最北面,南屯就是其他亲戚住的屯子)找我三舅姥爷,也就是姥姥的弟弟。
虽然大晚上让个小姑娘出去不放心,但是也没有办法,我四姨在当时是最大的,穿上衣服拿着手电就去了(姥爷很有才,车站坏的手电姥爷拿回来修好,就成自己家的了)
这里介绍下三舅姥爷,老爷子大前年去世,享年98岁(而且不准,肯定比98大,那时孩子多也记不清生日,这个绝对不夸张)一辈子就是农民,除了种地就是给人看看怪事,不懂风水,也不是大师。
过了很久四姨带着三舅姥爷回来了,老头儿一路上听四姨也说了不少,看了看我妈妈的症状,就问,这孩子去过哪没。
姥姥一时没想起来,想想我妈平时就跟着我五姨,于是就问我五姨,我五姨当时害怕挨打,说没去哪,就在外面玩会,但小孩子撒谎时那表情就出卖她了,三舅老爷说,丫头,别怕,跟舅舅说实话,保证你妈妈不打你。
听了三舅老爷的话,五姨就说领我妈去坟地玩了,我姥当时气得拿起条扫就要打,被我三舅老爷拦下了,小孩不懂事,以后长记性就好了,三舅姥爷就让我四姨去打碗井水,然后拿了一个鸡蛋和一根筷子。不知道念叨了什么,总之当时鸡蛋在炕上立住了,筷子也在水里立住了,三舅老爷说了一句,没什么事。
你们几个睡觉去吧,老五留下。其实当时是看出有事,怕吓到姨们,我小姨也不例外,被我四姨哄着到了里屋,开始小姨不愿意,但我姥姥一瞪眼就乖乖地走了。
姨们走后,三舅姥爷就对我姥姥说,老姐,怕是出事了,有东西跟进来了。一句话把我五姨吓得不行了,我姥姥到是没觉得什么,他们当初是从河北逃难到长春的,经历过生死(以后会讲,逃难期间姥姥遇到的事)
姥姥就说,老弟你看咋办吧,我三舅姥爷当时去就摸我妈衣服,摸到衣服兜时停住了,感觉有东西,往出一掏,一把纸灰,我五姨说当时往兜里放的是没烧过的纸钱,怎么是纸灰呢?
我三舅姥爷也没吭声,继续掏,结果怪事就来了,本来很小的兜,感觉就是掏不完,地上已经一大堆纸灰了,但是我妈兜里还能掏出纸灰来。
我三舅姥爷就抱着我妈,让我姥姥先把纸灰都收起来,我五姨带路,去白天她们玩的地方,又让我五姨拿上点自己家的纸钱,(那时可能是清明还是7月7,家家户户都上坟烧纸)。
那片南地是野地,也不是专门的坟地,所以坟头少,很好找。等到了坟头,我三舅就对着坟头说(也没举行啥仪式,就是看了下碑,是个老太太) 大娘啊,孩子小不懂事,你别跟她一样,她拿你多少钱我们还你就是,说我就拿出火柴去点带来的纸钱,那天晚上也没风,干干的纸钱却怎么也点不着。
三舅姥爷看点不着,接着念叨,大娘啊,都是穷苦人,我们家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,能过去就过去吧,实在不行,你想吃啥,我过两天让我姐姐(也就是我姥姥)给你做点,估计遇到的这个老太太也不是啥坏人(不是厉鬼),我三舅姥爷念叨了一会,纸钱就点着了。
纸钱一着我三舅老爷就让我五姨跪下,磕头认错,我妈妈则是我姥姥一直抱着,等烧完纸钱以后,我三舅老爷吩咐别回头也别说话,直接回家。
四个人回到家后,我三舅姥爷就把我妈妈外衣也就是装过纸钱的衣服拿到院子里烧了,我姥姥说那是烧得一个干净!全是灰
(要把衣服点上火都烧成灰几乎不可能,不信的朋友可以用纸试试),烧过后三舅姥爷就对姥姥说,小英子以后就穿姐姐们剩的衣服吧。(其实那时候都是小的穿大的剩的衣服,也就过年能做套新衣服,但自从那事以后,我妈妈一直到上高中都没穿过一件新衣服)
一切完毕后,三舅老爷也没回家,就守在我妈旁边,我妈妈当时没醒,但是睡得很熟很安稳,双手也不用力抓了。第二天姥姥打听一下那户坟,知道是隔壁村的老孙太太,问了一下她家人,知道老太太生前最爱吃饺子(那时东北人基本最爱吃的都是饺子,以至于我现在我去姨家都不敢呆久了,隔三差五就来顿饺子,受不了)。
我姥姥回去就剁酸菜,买了点猪肉,包了二十个饺子端去了坟头,最后饺子放那了也没敢拿走(前面说那人上供的馒头都拿走了,不是姥姥阔气,是真有阴影),上完饺子后,姥姥回到家就看见妈妈醒了,问我妈妈咋样,我妈妈就说梦见一个老太太,说给我妈钱花,然后就大把大把地撒钱。
我妈在梦里就去抓。抓了很久就是抓不完,最后那个老太太说回家吃饭了,我妈妈就醒了。事后我姥姥问我三舅姥爷,为啥我五姨没事,我三舅姥爷说,第一我五姨没拿纸钱,第二我五姨命好(这个我们都信。
我五姨的命是相当好了,属于走大街上都能捡钱的主,现在一个月一万多收入,家里还好几套房子)。自从这件事后,我五姨对我妈妈格外的好,我姥姥也开始关注我妈妈了。
第三个故事 三舅姥爷
因为之前提到了,我姥姥那辈都是普通农民,就我三舅姥爷懂点(前面也说了,不是什么大师,抓不了鬼,看不了风水),至于他怎么懂的这些的,这里面有个小故事。
九一八事变后,东北沦陷了,我们那个小村子来了很多日本兵,因为附近就是长春的粮库,所以驻扎了不少日本人,姥姥也不懂军衔什么的,暂且管他们的头儿叫队长吧。那时候日本占领之后就教当地人学习日语,一天教几个字,我姥爷当时头脑聪明,据说老的时候还能记住很多日语。
日本人还挨家挨户检查卫生,发老鼠药什么的。那时日本人修炮楼儿(这个都知道什么意思吧),叫了很多人,给工钱,我姥爷也去了,没多久牙疼,跟当时的队长说了,队长居然给了病假(我不是夸侵略者多人性,那种丧心病狂的人肯定有,但是也有正常人),我三舅姥爷当时也被抓去修炮楼了,其实是自愿的,不要说我全家是汉奸,为鬼子修炮楼。
那时人思想没那么激进,也是怕挨打。当日本人找到时都跟着人家走了。至于这一个炮楼在以后会夺走多少革命烈士的生命,是这帮庄家汉想不到的。我三舅姥爷就是个倔老头,我是典型的崇尚暴力,但绝对屈服于更强的暴力之下。
我三舅姥爷是那种性格很倔,吃软不吃硬。那天他们修炮楼的抽出几个人去给那个日本队长修院墙,正好抽到我三舅姥爷了,我三舅姥爷到那之后就开始干活,指挥他们干活的是一个日本官太太,开始还好,语言不通用手比划,但过一会那个官太太就指挥我三舅姥爷干什么,我三舅姥爷就没干明白,比划好几次都没看懂,那官太太就生气了,指着我三舅姥爷就喊,虽然不懂日语,但能猜出来是骂人话。
小老头儿当时脾气就上来了,干一天活累得要死还要被骂,也没管那么多,抓起一把沙子就往那官太太脸上扬,随后踹了那官太太两脚,就往我姥姥家跑(那时三舅姥爷还没成家,和我姥姥姥爷住一起)。
天快黑的时候,一队日本兵带着翻译就到我姥姥家找我三舅姥爷。那翻译告诉我姥姥我三舅姥爷打人了,要带走接受处罚。随后就把我三舅姥爷带走了。整个过程也没反抗,也没哭天喊地的嘱咐两句。
我三舅姥爷被抓走后,带到了白天干活的那户人家里(那时日本人看上哪户人家,就搬进去自己住,他们住的都是老百姓的房子)
炕上坐着一个日本军官,旁边就是那个被打的官太太,那官太太说着日语指着我三舅姥爷,然后那个军官说了什么,翻译就对我三舅姥爷说,人是不是你打的,我三舅姥爷承认了,随后就被带走了,关进了监狱(其实就是当时老百姓家的牛棚改建的)。
小日本当时也没打他,就是每天给一顿饭,而且还不多,牛棚四周的缝隙都用木板钉上了,没有光。听着像电影里监狱的“黑匣子”。
我三舅姥爷当时很害怕(当时还小)就坐在地上,靠在了墙上,周围黑漆漆的,也分不清东南西北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就听到了一声咳嗽声,把我三舅姥爷吓一跳,但也不敢说话,他之前也不知道这牛棚里有没有其他人,过了一会,又一声咳嗽,我三舅姥爷实在憋得不行了,就喊了一嗓子,问是谁啊?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到,你是谁呀?
三舅姥爷一听是个老头声,就把心放下了,说自己是大屯的姓康,那老头说自己是前村的姓王,然后就问我三舅姥爷为啥被抓,我三舅姥爷就很骄傲的说,把一个日本老娘们揍了,那老头哈哈大笑,好小子,揍的好!我三舅姥爷就问,大爷,那你因为啥进来的,那老头回答,把一个日本老爷们揍了。
这一老一小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。人在黑暗中没有时间概念,我三舅姥爷当时困了就睡,醒了就跟那老头聊天,中途有人给送饭,当时我三舅姥爷发现,每次那人只送一份饭,就问那王大爷怎么不吃饭。
那大爷说,在我三舅姥爷睡着时有人给送过了,我三舅姥爷也小,再说也是第一次“蹲监狱”,没察觉出老王头在撒谎。
那老大爷起初跟我三舅姥爷聊家常,聊完家常就开始给我三舅姥爷讲故事,都是些灵异故事,并且有意无意地把解决事情的方法讲给我三舅姥爷听,我三舅姥爷也就不知不觉地记住了一些。
东北流行一句话,说一个人运好就说他家祖坟冒青烟,也就是说祖坟埋得好,风水好。我三舅姥爷也问过王大爷怎么找风水好的地方,王大爷告诉我三舅姥爷,命里没有的不要强求,咱们百姓的命,找个差不多的地儿埋了就行,太好的地方命贱的人享受不起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王大爷说,你快出去了,出去以后改改脾气,有空去看看我,你到前村找老王头儿就能找到我,全村上了年纪姓王的就我一个。
王大爷说了这话没过多久,我姥姥就来接我三舅姥爷了,我姥姥算的日子,我三舅姥爷被关了半个月,我三舅姥爷回到家后就一直睡觉,醒了以后吃点东西接着睡,厕所都很少上。
过了好几天终于缓过来了。我三舅姥爷就去前村打听老王头儿,结果一打听就打听到了,到了王大爷家,王大爷的老伴儿告诉我三舅姥爷,王大爷一个月前就去世了。
我三舅姥爷问王大爷长啥样,突然意识到,牛棚里那么黑,始终没见到王大爷的脸,又问有没有其他上年纪姓王的,王大爷老伴告诉他没有。
三舅姥爷又去村里转一圈儿,结果也没打听出啥来。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,这之后,谁家遇到啥怪事,三舅姥爷就用王大爷讲的故事里的方法,解决了不少事儿。
前些年老人家98岁高龄去世了,去世之前我给姥姥上坟时还去看看他,老头红光满面,除了一只耳朵聋了,其他的没啥毛病,他大孙子都50了,之前每年过年他孙子都问他,爷,今年活不活了?
他都说,活!他大孙子就打趣道,我爷爷真能,说活就活。我三舅姥爷就笑着说,我这岁数,连阎王爷都懒得收了,这么大岁数下去也干不了啥。
就在他去世那年,他大孙子问他活不活时,老头依旧笑道,不活了,够本了,下去看看你大姑(我姥姥)大爷他们去,那年大年初一早上五点,老爷子无疾而终,家里人举行了喜丧。真希望三舅姥爷去那边,能转告我姥姥,我们这帮外孙子都长大了,都很想念她。
第四个故事 黄皮子
东北灵异事件怎能离开黄大仙儿。这里小小普及下,黄皮子就是黄鼠狼,一种动物。成精了就叫黄大仙儿。其实神仙也好,黄皮子精也罢,都是人们定义的,对人好的就叫仙,祸害人的就是妖怪。西游记里很多星君都是动物变的,不也都是仙么。
我大学时去过吉林市的北山,上面有一个大庙。里面供着各路佛祖和神仙,其中就有黄三太爷和胡三太奶(黄鼠狼和狐狸),香火一点不比其他神仙少。可见黄大仙儿在东北的地位。
下面这个事情是初中班主任讲给我们的。他是重庆大学毕业的,属于高材生,曾经是长春百事可乐公司的员工(具体不知道什么职位,我也不懂,反正是高级白领),但不久因为出了车祸形象不行,脸上有疤,被解雇了。
最后没有办法就来到我们这个小学校当数学老师了。可以看出他一直郁郁不得志,所以平时都会和我们这帮学生唠叨唠叨。
以下内容综合了他平时上课讲的,和老师聚餐时喝多之后讲的(楼主那时妈妈在外地工作,所以老师每次聚餐,就跟我老爸去蹭饭)。
我们班主任姓褚,称呼他为褚老师。他家也是东北的,在山区,他祖祖辈辈都是打猎的猎户,(大家不要以为很酷,打猎很难的,尤其东北冬天下雪封山,猎物少得可怜,没有种地过得好。)
那时他才七八岁吧,他爷爷打猎,他爸爸已经不打猎了,开始种地了。家里过得还算不错。
他爷爷也是一辈子老猎户了,虽然日子好了,但也隔三差五上山打点猎物,吃不了分邻居点,就是图个乐呵。他还记得他爷爷曾经和人合伙打回来一只狼,分给村里人了。
因此他们家在村里人缘不错。当地猎人有忌讳,三不惹,第一不惹熊,东北熊瞎子(大黑熊)太厉害,而且猎人自制的土枪根本打不透它的皮。
第二就是野猪,道理同上,第三个就是黄皮子。因为那东西太邪了,要打就打死,要让它跑了,它会回来报复。
那年冬天,褚老师的爷爷背着枪,带着一条大狼狗上山了,也没打算打什么大物,就打点野兔野鸡什么的下酒,所以也没叫上其他人。那时山上没什么猎物,老爷子好些天没打到东西,手痒痒了。
就在老爷子准备下山时,猎狗猛然叫了一声,就往前跑,跑了一段路就站住了,回头看着褚爷爷(这样称呼方便),
东北的猎狗都听话,发现猎物自己就去追,一般的兔子,鸡什么的小东西,根本不用猎人动枪,直接咬死叼回来,但那猎狗也不会追太远,它始终要保护主人。
褚爷爷当时就来了兴致,喊了声 ,大黑子,给老子追,然后就向猎狗的方向跑去,追上猎狗时,发现一个小山坡上趴着一个黄皮子,那个小坡有点高,而且比较陡,坡后面就是悬崖,大狗上不去。
跃起又怕冲过头直接摔下去(狗很聪明的)就停在下面叫主人,那个黄皮子也是被狗追得没办法了,才爬上去的,褚爷爷一看是黄皮子,兴致一下就没了大半,因为早知道打猎的忌讳。
如果平时肯定带着猎狗回家了,但太久没打猎了,就好比一个赛车手好久不开车一样,手痒得不行。而且褚爷爷对自己枪法很是自信,心里想一枪绝对打死,所以直接拿出猎枪,开始瞄着黄皮子,那黄皮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褚爷爷,褚爷爷瞄了好久,终于扣动扳机。
就在枪响那一刻,一动不动的黄皮子突然高高跃起,子弹没打中身子,但打在了黄皮子的前爪子上。谁知这黄皮子挨了一下后,落在地上,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褚爷爷,老头这倔脾气上来了。
心想打了一辈子猎,这下丢手艺了,这么近居然让个畜生躲过去了,二话没说就开始上膛(自制的猎枪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,
打完了就要重新填装火药和子弹,所以现在的某些抗战剧中,老百姓拿土猎枪跟鬼子对战,纯属扯淡),上完膛后,瞄准了黄皮子,又是一枪。
结果悲剧发生了,只听一声巨响,猎枪炸膛了,子弹从后面炸出,蹦在了褚爷爷的肩膀上,老头很血性(就是坚强,纯爷们儿),倒地之后没马上晕过去,这时大黑子也不顾黄皮子了,跑到褚爷爷身边,褚爷爷告诉大黑子,回村里叫人,
然后拍了拍它屁股。要说狗养时间长了,跟自己小孩似的,大黑子用鼻子在周围闻了闻,看看有没有危险,然后就往村子里跑。褚老师的家人看见大黑子自己跑回来了,知道肯定出事了,就跟着大黑子上山,发现了褚爷爷。
这时褚爷爷已经晕过去了。一家人一起把褚爷爷带回家,找来大夫给包扎了一下,自制的枪威力有限,但大夫说命能保住,右胳膊算是废了,以后也打不了猎了。
全家都以为是枪出了问题,炸了膛,也没多想,留下褚爷爷的老伴照顾褚爷爷,其他人就都睡了。谁知第二天早上,褚爷爷家里养的鸡鸭,都死了,全都是被咬死的。
邻居有猎人一看脖子上的伤口,就知道是黄皮子咬的。(其实黄鼠狼不吃鸡,只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句话传久了,就都以为黄鼠狼偷鸡吃),这时褚爷爷也迷迷糊糊地醒了,告诉家里人自己打了一个黄皮子,没打死。
有的老邻居就说,去村里找老张太太,那老太太应该有办法。家里去找来老张太太,老张太太看后确定是黄皮子报仇,然后就回家把自己家的狗牵来了。
老张太太虽然不是猎户,但它家这狗绝对是村里最厉害的狗,个头很大,长得也凶,(估计是藏獒配出来的),再厉害的狗见了它都害怕,而且这狗平时不怎么叫。
老张太太牵来狗后就说,这黄皮子本事再大,习性还是怕狗(白素贞都水漫金山了,一杯雄黄酒照样现行)。先看看管不管用,再想别的办法。
这里老张太太始终没说要抓住黄皮子,我认为这种力量,人类现在还无法完全认知,所以根本没能力去对抗。能斩妖除魔的大师我是没见过,而且听都没听过(吹牛B的除外)。
估计像英叔那样的能人,现实中有的话也很少,咱这阶层的老百姓也见不到。当天晚上一群人围在屋子里听动静,而且有的邻居听说狗能帮上忙,把自家狗都牵来了助阵(农村人淳朴不是吹的),当时院子里能有十多条大狼狗。
半夜一点多时,突然停到院外有呜呜的叫声,像极了小孩子的哭声,院子里的猎犬们都骚动起来,不一会都叫了起来,但是院子外的呜呜声越来越大,而且越来越多。
往外一看,院墙上秘密麻麻的都是小绿点(黄皮子的眼睛夜里发光),而且越来越多,屋子里的人都害怕了起来,有几个邻居都后悔来了,院子里的狗越叫越慌越叫越没底气。
外面那呜呜的叫声快把人逼疯了,就在这时,老张太太家的大狗突然叫了起来,院子外的呜呜声戛然而止,就连院子里的狗都不敢出声了,褚老师当时回忆,那叫声太渗人了,无法形容,酸一个点说法,那是来自地狱的怒吼。
那大狗叫完之后往门外冲去,一跃就跃出了院墙外(大门时锁着的,院墙将近两米高)就听见院子外一片惨叫声,不一会声音停止了,但也没人敢出去看个究竟,那条大狗也没回来。
天亮之后,人们打开院门一看,满地的黄皮子血淋淋的尸体,大伙把尸体堆积一起准备烧了其他人去老孙太太家。
进屋一看,老孙太太正在给她家那条大狗上药(索密痛片碾碎了,这药很好用,头疼感冒吃一片儿,外伤碾成面儿也能治,我小时吃过,80后基本都知道)。
那狗身上也有不少伤口,估计是黄皮子咬的,但看那狗精神头不错。上完药后那狗一点也不矫情,直接下炕出去了。经过人身边时,那帮人都吓得不行了,老张太太笑了笑,告诉大家没事。
那狗不伤人。然后就问了情况,知道情况后就说,黄皮子终究是畜生,但昨晚太多了,肯定有跑了的,黄皮子害人害三代,不会这么轻易罢手,就把那条大狗给了褚爷爷家。褚爷爷家人很感动,怎么谢的老张太太就不知道了。
自从那狗进到褚爷爷家后,黄皮子再也没来,但传闻就出来了,说那狗是老张太太喂死人肉喂大的,要不然不能那么猛。
农村就那样,帮忙时热心肠,但你家有什么事都愿意添油加醋往出传。褚爷爷家对此微微一笑,喂死人肉绝对没有,那狗就是食量大(个头摆在那)但不挑食,玉米面都吃。
过了几年那狗老死了,老张太太就把尸体领回去了,然后取狗骨头磨了个小斧子(就是外形大概像斧子,老太太也不是专业做那个的),让褚爷爷的孙子也就是我班主任褚老师戴上,并且千叮咛万嘱咐,结婚后才能摘下。
褚老师就一直带着这个斧子,考了高中,然后考上大学,工作结婚。就在婚礼举办当天,褚老师把那个斧子摘下来了,因为要穿西装扎领带,一个斧子挂脖子上不好看。也是因为十几年没发生什么事,所以褚老师也就忘了这回事。
当婚车行驶在公路上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,一辆大货车冲了出来,直接撞在了婚车上,说来也怪,车上三个人,司机和新娘(新娘在司机后面)那面没怎么样,就是褚老师坐的那面直接被货车撞变形了,褚老师当场被夹在里面了。
经过抢救虽没生命危险,但是肋骨折了好几根,右半边身子包括脸都留下了疤。新娘也离婚了。最后他还是结婚了,但这位妻子一点也不漂亮,而且很胖,还好是个重点中学的老师,收入比较高,现在他也有房有车了。
我们初三时他父亲得癌症去世了,死时很痛苦。今年我回老家打听到,他现在不教数学了,好像因为不受领导重视,被调到艺术团了,一个数学老师去艺术团,什么也不会,每天都过得很无聊。
听了他的遭遇,我也唏嘘不已,有些东西,还是不要惹上为好。由于时间急促,有错别字的地方,朋友们多多包含。
第五个故事 瑶姐
这个是我妈妈给我讲的,我妈妈听以前一个老太太和姥姥聊天时说的。
这位老太太姓于。年轻时是妓女,她的工作场地,文艺一点叫青楼,但我们东北都叫窑子,招妓叫逛窑子,妓女称为瑶姐。
据说这个老于太太年轻时长得很漂亮,就是好吃懒做,不愿意干活,索性去窑子里当瑶姐了,挣了很多钱。
最后嫁了个木匠,一生没有生孩子(以前没避孕套,瑶姐怕怀孕都是常年吃药,久了就导致不孕了),认了三个干女儿。晚年时三个干女儿挣着照顾她,比有些亲女儿都亲。
因为这老太太超级有钱,年老时把钱和粮票往炕上一撒,谁照顾她谁就拿走。这个老于太太晚年经常去我姥姥家,几个老太太坐在炕上唠嗑(聊天),知道她是干啥的,但没人瞧不起她。笑贫不笑娼这句话在那时就灵验了。
农村妇女就愿意“挖人墙角”,现在话说就是八卦别人隐私,由于老于太太和我姥姥好,我姥姥出了名的厉害,也没人敢问得太过。
于老太太也想得开,看着这帮老姐们被好奇心憋得不行了,就给她们讲了一些她干瑶姐时的事(儿童不易的就不讲了),这帮小老太太就都来了兴致,满屋子人没一个说话的(课堂纪律相当好了)。
我妈妈她们也都一起听了,其中一件很灵异的故事,妈妈至今还记得。
那是老于太太刚干瑶姐不久,所在的那个窑子就是几间连着的土房,(类似于现在的洗头房,不高档)有一年秋天,夜里风雨交加,窑子里的十多个瑶姐们都懒散地躺在炕上,小油灯被吹的一晃一晃的,好像随时都要灭了一样。
今晚注定没什么生意,老鸨子(鸡头)也无聊地织着毛衣,就在老鸨子准备关门回家休息时,有人敲院里的大门。
老鸨子就打着伞出去开门了,开门后进来一个身穿雨衣的人,老鸨子就把人让进屋了。因为那人穿的黑色的雨衣,(带帽子的那种),扣着帽子,再加上天黑黑的,也没看清脸。老鸨子也没像电视里那样,笑呵呵地喊着,大爷过来玩呀?(那不是废话么?来这不玩难道听课?)
那人进屋后看了一圈,这会儿功夫老鸨子借着幽暗的灯光,看见那男的脚上穿着一双大皮鞋(那年头皮鞋是有钱人的象征)。
老鸨子马上来了兴致,就指着炕上的姑娘说,大兄弟,随便选。那男的也没说话,可能不差钱,也没问价钱,就指了指炕上的于老太太(当时是于小姐),老鸨子就喊她下炕,去里屋接客。
于老太太当时是店里头号红牌,可以选择接不接,当时她就说不接,第一,下雨阴天的,那人衣服上都是雨水和泥点子,于老太太嫌脏,还有就是于老太太虽然懒,但是不傻,而且很有心眼。
从她晚年就能看出,这女的很聪明,其他瑶姐在年轻时把钱都花光了,老了混得很惨,她那时就知道攒钱留着养老用。
当晚她就觉得那个男的不对头。进屋这么久一言不发,而且他穿着那么大的皮鞋,走路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,
雨衣也没发出摩擦的声音。但其他人居然没发觉这一点,老鸨子一看于老太太不干,就问那男的换一个行不行,那男的也没说话,老鸨子就叫了另外一个姑娘,陪着那人进里屋了。
过了很久那个瑶姐才出来,老鸨子上前问,那人呢?还没给钱呢,那瑶姐也是一脸疑惑,说那人先出来的,你们没看着么?
老鸨子当时傻了,里屋到外屋就一个门,不可能出来一个大活人看不到,老鸨子进了里屋看了一圈,也没见到人,开始没感到太害怕,主要是生气,以为遇到了嫖完没给钱就跑了的主儿。
看了一会儿,发现墙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雨衣,不用想肯定是那个男的进来时穿的那件。老鸨子拿起了雨衣,不拿还好,一拿就吓了个半死,那雨衣的材料是纸做得,上面打了层蜡,这是寿衣店给死人做的衣服。
当时接客的那个瑶姐也吓得不行了,他接客时就发现那男的身上一直冰冷冰冷的,还以为是淋到雨了。
老鸨子马上叫起其他瑶姐,几个人出了窑子,赶快回家了。(以前老鸨子养着瑶姐,吃住在一起,工作时和平时住的不是一个地方),接客的那个瑶姐回去后大病一场,没几天就死了,死状极其恐怖,据说是先从下身开始,
然后整个身子都烂了。由于这件事太邪了,瑶姐们陆续都走了,老鸨子也害怕了,所以也没拦着,最后老鸨子也不在那干了。
讲到这时于老太太就说,这人那,无论啥时都要长心眼儿,一个不留神,后悔都来不及了,我要当晚去接客,可能死的就是我喽。瑶姐故事完毕。
第六个故事 鲁班杀
因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,取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点的吸引下眼球,大家多多谅解。
这个故事是说我姥爷的,姥爷在我妈妈高中时就去世了,所以楼楼根本没见过他,他老人家的事都是姥姥讲的,能确定的就是他年纪很大(比我姥姥大16岁吧),据说小时候还梳过辫子(清朝的辫子)。
前文介绍过他在车站上班,“特殊时期”(一九七几年你们懂的),因为有人举报说我姥爷给鬼子修过炮楼儿(不知道哪个王八蛋),所以姥爷工作丢了,差点挨了批斗,还好我们家在当时人缘儿好,姥爷才没受罪,但是工作没了。
姥爷叫刘万才,确实很有才,会吹笛子,拉二胡,都是自学的,工作没了之后就和其他木匠学了木匠手艺。给人家打打家具什么的。
当时虽然年纪大了点,但是身体还算硬朗,但就在一次他给人家做家具的时候,鬼使神差的把右手扎进一根木刺,出了血但不多。姥爷当时拔出刺,也没咋在意,接着做家具,天黑了就回家睡觉了,因为太累,就把这事给忘了。
过了很久,姥爷突然感觉不行了,右手钻心的疼,使不上力气,用左手一摸,感觉里面硬邦邦的,这时他才想起,可能是当时那根木刺没有全拔出来,剩下一段长在里面了。当时附近也没有医院,姥爷他们对西医不了解,根本不知道还有做手术这回事。
没办法只有养着,姥爷就不出去干活儿了,在家养病,想着等病好了再说。谁知道那一等就是几个月,而且病情不断恶化,先是右手没力,然后是整个胳膊,最后导致整个右半边身子没知觉了。
姥爷天天躺在炕上,我其他姨知道了,就埋怨我姥爷有病不告诉,我姥爷那是怕给她们添麻烦。
我姨(具体哪个记不清了)带着我姥爷去城里医院看了看,结果医院医生都被关牛棚了(特殊时期,大家懂,看过《活着》的朋友们更懂),几个小红卫兵给看了一下,说没事,多喝点热水就好。没有办法,姨带着我姥爷又回家了。
我姥爷就一直在炕上躺着。找我三舅姥爷看过,三舅姥爷看了后说这事他也管不了。转眼开春儿了,当时我姥姥在院子里喂猪,听见有人敲门,就去开了门,看了一眼吓了一跳,一个年纪挺大衣衫褴褛的人站着外面,身上背着个破布袋,而且左眼明显是瞎了。那人开口说大姐有吃的么。
姥姥虽然为人厉害,但是心地善良(还收养过战后遗孤,最后给我大舅了,最后被爹妈找回日本了),让那个要饭的等一会,就去灶台上捡了两张剩的大饼子给他,看那个要饭的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手中的大饼子,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姥姥。
我姥姥心想,这是饿坏了,帮人帮到底,就回屋把事情讲给我姥爷听(前文说过,我姥爷当家说了算)
姥爷也是好心人,让我姥姥把那人让进屋里,也没嫌他脏,就让他上炕暖和暖和。然后姥姥去灶坑烧火,给他煮了一大碗糊糊(糊糊是一种食物,玉米面还有糠混在一起),那人吃过以后,看来是吃饱了,身子也暖和了,就说谢谢我姥姥。我姥姥就问大兄弟你家哪的。
这人开始说我姥姥还不信,他说他是辽宁的一个道士,姓李,要去五台山修行。我姥姥还以为遇到神经病了。李道士看出我姥姥不信,就看了看我姥姥(相面)
又看看了手相,然后说我姥姥不是本地人,早年丧父丧母,颠沛流离等等,一说还真准,我姥爷在炕上也听到了,就说大兄弟,你是个能人啊,你给我瞧瞧病呗。李道士也没推辞,
看了看我姥爷的面相和手相,问我姥爷咋回事儿,姥爷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,道士听后眉头紧锁,说道坏了,你这命里最忌的就是木,最不适合做木匠。
姥爷听后着急问,那大兄弟你说咋办。李道士问我姥爷拜过祖师爷鲁班没?姥爷说还没,李道士面色凝重,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一个大算盘,那个算盘通体漆黑,很旧但是不破,
李道士随即让我姥姥取一些米来,然后把米铺在炕上,把算盘放在米上,盘腿而坐打起了算盘。算盘被打得啪啪响,一会儿功夫,李道士停了下来。把算盘放回包里,看了看米上的痕迹(算命算命,这也是第一次听说拿算盘算的,具体原理不知,百度上也木有啊)就让我姥姥去找一张鲁班师爷的画像和香。
那时正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,这些东西都没有了,还好道士的袋子里有几根香,最后我姥姥找到了一个画匠(这画匠专门给人画棺材,其他的也画),偷偷地画了一张。把画像挂着墙上,前面摆着一个香炉(香炉也是道士的),
插上三根香,一切齐了,张道士扶着我姥爷跪在了画像前,让姥爷左手拿着点燃的蜡烛去点香。点了几次都不行,李道士就让我姥姥从灶坑(农村做饭用的上,面架着锅)里取火来,说鲁班怎么也要给灶王爷点面子。
我姥姥就拿着一根小木条儿,去灶坑里点着了,把燃着的木条递给我姥爷,我姥爷用木条点了一下香,香就着了,
但是烟没有向上飘,而是向下飘,李道士也没管那么多,赶快扶着我姥爷对着画像磕头,就在磕了两个头后,面前的三根香突然从中间断了,李道士摇了摇头叹道,祖师爷不给你这碗饭吃,以后刘哥你也别干木匠活儿了。
姥爷自然答应了,随后姥姥就上炕收拾画像和香炉,就在收拾过程中,姥爷问李道士,这病他能给治好不,李道士说治好不难,但以后千万别再干木匠活。
祖师爷不收你,你再跟他徒子徒孙们抢饭碗,肯定还会出事,而且他以后也不会来了,出事他也没办法。嘱咐完姥爷后,李师傅就管我姥姥要笔和纸,
因为孩子多,都念过书,笔纸倒不缺,然后写了一个单子,让我姥姥去抓药,可惜我姥姥不识字,姥爷又不能动,李道士就管我姥姥要了钱和粮票,说去城里给换药,姥姥当时犹豫了下,农村女人小心眼儿的毛病犯了,怕他拿钱跑了,
我姥爷看我姥姥没动,就说听李兄弟的,也没其他办法,那时我姨们大的都下乡去了,稍微小点的都当红卫兵去了,我妈我小姨也去亲戚家玩了。
于是姥姥就把粮票和钱给了李道士,李道士出门了,天黑时回来了(我姥姥要是认字就好了,没准那方子能留下,不知道治疗其他半身不遂有用不)李道士回来后把剩的钱和粮票交给我姥姥,
并且给我姥姥一个小包,让她把里面的东西煮了,一锅水最后熬成一碗,给我姥爷喝。
喝过水后,第二天我姥爷就能自己翻身了。道士在我姥姥家呆了几天,期间姥姥知道,李道士从小就在道观里长大,师傅死后他就和几个徒弟打理道观,因为破四旧,道观被砸了,
他和几个徒弟也分开了,他准备去五台山投奔他师叔,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。姥姥问他眼睛是不是被打瞎的,他说不是,是抓“抜子”(音译)时弄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“旱魃”,如果是的话,那这道士超牛X啊!
过了几天姥爷能自己拄着棍子下地走了,李道士也就告辞了,临走时他给姥姥和姥爷算了一卦,说儿女孝顺都能养老,但是我姥爷命里没有儿女送终。
我姥姥当时不信,因为我姨和舅舅们那是出了名的孝顺。(我小的时候姥姥总拿烟盒上的字逗我,让我念,我记得很清楚,上面两个字念中华。
我吃的奶粉也是姥姥给我买的,叫金星,上面一个外国小孩头像,姥姥的钱都是姨和舅舅给的。我姥姥现在的墓地也很豪华,旁边就是著名小品演员高秀敏的墓)。
直到我姥爷去世,道士那句话灵验了,我姥爷当时大病,但是突然有一天好了,红光满面的,以为病情好转,姨和舅舅们就都回家了,其实那是回光返照,谁也没料到,我姥爷在自家炕上去世的,走时只有我姥姥在身边,没有儿女。鲁班杀故事完结。
第七个故事 打牌
这里打的牌不是麻将也不是扑克,就是东北以前老人们愿意玩的一种纸牌,四个人玩,牌身比扑克窄,但是很长,里面还有春夏秋冬什么的。东北的80后们应该有印象。
下面就讲我爷爷村里的第二个禁忌——打牌。
那是我小的时候,因为我是姥姥看大的,很少回我爷爷那,所以这个故事是一次回爷爷家老叔给我讲的。那时农村都流行赌博(貌似现在也一样),扑克麻将是主流,那种纸牌也就是几个老人没事凑在一起,玩个一毛两毛的消磨一下时间。
当时村里有个老王太太,儿女都孝顺,老太太天天没事在家呆着,也不用干活,闲着无聊就叫上几个老头儿老太太一起打牌。
经常的牌友是老李头儿和老刘头儿,三缺一的情况下就随便叫上个人凑个局子。老王太太为人也不错,但是年龄实在太大了,(估计能有80多了)。有一天打着牌突然就躺过去了,
这一躺就再也没醒过来,可能是心脏病什么的,走得很快。家人忙完丧事后就把老太太生前的物品给烧过去了,她大女儿知道老娘好这口儿,就又烧了一幅纸牌。
村里玩纸牌的本来就少,老王太太去世后,也没人怎么张罗,老刘头儿是最先忍不住的。一天晚上,外面下大雨,我老叔他们在小卖店里打麻将(一般农村都是在小卖店打牌),正好赶上老刘头儿进来买酒,我老叔他们看见就逗他,
刘大爷,这咋还天天喝呢?老刘头儿心不在焉地说,今天活着就喝,明天死了就不喝,呆着实在没意思,还不如陪老王太太去了呢。
说完后看了会儿热闹,付完钱拿着一瓶白酒就走了,过了很久就看见他老伴儿来找老刘头了,说老刘头说出来溜达顺便买瓶酒,到现在还没回家。
大家一个村儿的,也怕老头出事儿,就把麻将一推,出去帮忙找,村子不大,没一会儿的功夫儿就在村口找到了老刘头,
老刘头儿躺在地上,一动不动,身上压着一堆电线,显然是大风把电线挂断后打在了老刘头儿身上,发现时人已经不行了。
但是另所有人纳闷儿的是,小卖店在村口不远处,老刘头儿家在村子里,这老头儿大半夜买完酒不回家,去村口干什么?我老叔当时就想起老刘头儿说的那句话,呆着实在没意思,还不如陪老王太太去了呢......
老刘头儿死后,他家人大办丧事,因为属于横死(就是非自然死亡),所以请来了一个道士,另大家感到失望的是,这个道士是个冒牌的,说老刘头儿是被黄皮子迷了,还说那个电线是村里牛撞了电线杆才断的,牛也是被黄皮子迷了(之前讲过,我爷爷村子里不养牛的),
有人说我们村不养牛啊,那道士反映还挺快,说牛是黄皮子变的!(变你妹啊!你当黄皮子是变形金刚还是孙悟空?还能变牛!操!)。总之胡乱吹了一通也骗了点钱,老刘头儿的丧事算是办完了。
就在老刘头死后没多久,老李头儿接着出事了,老李头儿上街赶集,可能是早上人没睡醒,被一辆大货车当场撞死,村里人去领尸体,发现干巴的老李头儿身子已经被撞变形了,
只有一双手完好无损地插在兜里,回村儿后有人就说,这是留着手陪老王太太玩牌啊!连续横死两人,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,因为大家都知道,横死的这两个人是老王太太的牌友,现在三缺一,下一个会是谁呢?
全村都非常恐惧,不巧的是那时也没有高人出来解救大家,一般故事发展到这,都会有个高人从天而降,或者是一个云游高僧路过至此,超度老王太太,如果老王太太执迷不悟,高僧会与其血战到底,最后高僧用生命封印了老王太太......
但是这毕竟不是小说,当时在那个节骨眼上愣是没人帮忙,之前提到的小福他叔叔也不在了(牛魔王故事里的高人)。全村手无寸铁的村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面对这种恐惧只能选择逃避。
没有其他办法。所以天黑之前,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,赌瘾再大的也不敢出去玩了,(你不会玩牌,万一老王太太三缺一久了,非要拉你下去,现场教你玩呢?)本来就不咋热闹的村子一时变得死气沉沉。
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那年过年前。因为东北农村就春秋忙,春天种地,夏天庄稼自己长,偶尔除除草施施肥,秋天一收一卖,十月份之后到来年开春儿就彻底闲着了。有些人会选择猫冬,(像我老叔这样的,到冬天就是玩麻将,没钱了就看麻将)
但有些人则选择出去打工,挣点钱。村里的“神棍”就是后者,之所以叫他“神棍”,不是因为他混蛋,而是这哥们姓神!
不是谐音,就是神仙的神(这姓大家不信的可以去查,绝对有),他名字叫神贵,但是大家都喜欢叫他神贵儿,
说久了就直接叫他神棍儿了。这哥们当时二十多岁,春天种完庄稼后,就出去打工,她媳妇也能干,夏天施肥除草自己都能来,因为他家种葡萄,所以秋天有买家自己来摘,
也不用收割,这哥们打工一直到年前才回家,每年都能带回一万多,他把一万给媳妇,剩下的千八百块就自己留着玩,他也没啥不良嗜好,就爱耍两把,但他媳妇看他这么能挣钱,也就不管了,大头给她就行,小钱儿输了就当辛苦一年买乐呵了。
那年前年有人早上起早赶集,在老王太太坟前看见了他,就上前把他叫醒,问他咋睡在这了呢?神棍擦了擦眼睛说这不是小卖店么?怎么成坟地了?最后村里人把他送回家,问他到底咋回事,他就把他的经过说给大家听了。
昨天晚上,他坐顺风车回村,因为有点晚,还是顺风车,就没好意思让人把他送到家门口,在村子不远处下车自己往家走。因为兜里揣着打工挣来的一万多,怕被抢,所以他只想快点到家(进村儿后就安全了)。感觉要到村口时
看见有个小房子亮着灯,灯光下有个大牌子,上面写着小卖店,一路上确实有点饿,看着快到村了就安全了,神棍就准备进小卖店买个面包啥的垫吧一口。推门进去后,神棍看见炕上坐着老王太太和老刘头儿,另一个看不出是谁,
因为他戴着帽子(那种直接能罩住脸的帽子,有点类似劫匪戴的,毛线织的,在冬天保暖,楼楼小时也戴过),神棍还纳闷,在屋里还戴着帽子,但是感觉屋子里确实比较冷,估计没烧炕吧。
神棍一看是老王太太,就放心了,(那时他还不知道老王太太死了,要不多大的心也放不下啊)。
老王太太看是他,就说贵儿回来了,他也回道,恩,回来了,大娘挺好的啊,寒暄了之后说想买个面包,但看货架上空空的,什么也没有,老王太太就笑道,这是我自己刚开的卖店,还没进货呢,寻思年前东西贵,过完年再进货,
你要饿了大娘给你拿个馒头去。说完就下炕去里面给神棍拿了三个馒头,神棍接过馒头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,感觉这馒头真的很好吃,就把剩的一个揣兜了。
正要走时,老王太太说,贵儿啊,陪大娘玩会牌呗。因为这个神棍赌瘾不小,而且出去一年没有赌了,虽然不是很爱玩牌,但过过瘾也好,就坐在了炕上,老王太太说玩多大的?
神棍就说随便,老王太太说好,大过年的,一毛两毛的没意思,就玩一块的吧,神棍一寻思,一块的也不大,就答应了,四个人就开始玩了,玩了也不知道多久,神棍赢了很多,但是实在太困了,老王太太就说,
不行就睡一觉吧,这么晚了,神棍一想,自己一个大小伙子,也不怕老王太太抢钱,再说不知道怎么了,实在是太困了,不愿意动弹,就应了一声,躺在炕里睡着了。还是村里去赶集的把他叫醒的。
说完后神棍还摸了摸兜,从里面掏出一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,还有一大沓子纸钱。当人们告诉他老王太太已经死了的时候,神棍吓得妈呀一声,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,突然又冲出屋外开始呕吐,因为他昨晚吃过老王太太给的两个馒头。
可能他这个姓是哪个牛B人物的后裔,或者是老王太太看他年轻,没忍心把他留下陪自己打牌,总之那事过去后,我爷爷村里再没人玩牌了,但是过了一阵子后,玩麻将的玩扑克的还是很多,赌鬼赌鬼!就是赌上瘾了连鬼都不怕了。
因为此事纯是听来的,所以真伪不知,那个神棍经过这事后也没什么变化,遗憾的是他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孩子,都是女儿(这里不是楼楼重男轻女,就是感觉这么牛B的一个姓没了可惜了)。看来赌博之事还是少沾为妙,小赌伤身,大赌伤命!打牌故事完结。
第八个故事 夜路
这是我爷爷家那边的第三个禁忌,深夜,不要一个人走夜路。
我爷爷那边属于真正的农村,去年过年我还回去看我爷爷,村里还是没有路灯。一到夜里全村一片漆黑,只有路边人家的电灯,微微地发着弱光。我爷爷他们村到了晚上没有人自己一个人出来,出来的也是成群结队地去小卖店打牌的。
那年我12岁,因为是本命年,所以记得很清楚。12岁的孩子是青春期(也就是我现在教的学生那么大),这个岁数的小孩异常烦人,总感觉自己长大了,牛B得不行了,瞧不起大人们(不知各位12、13那会是不是这样。)
那年冬天过年我去爷爷家,在我爷爷家看爸爸和叔叔们三打一(一种扑克玩法)。因为是过年,平时他们也难得一聚,看这架势是准备打通宵的,10点多时我老婶(老叔的老婆)
就让我去我爷爷那屋睡觉,因为我是从小被我姥姥看大的,跟爷爷没什么感情,也因为正值青春期,感觉跟别人一个炕上睡不着,就死活不干,因为我姑姑家在村头,离我爷爷家也不算太远,而且她家我姐姐那年去支边,过年没回家,我就想去她的闺房蹭一宿(我姐姐高考那年因为要学习到很晚,所以姑姑就收拾出一间仓房给我姐姐自己住)。
我老婶说太晚了,要送我去,我死活不让,而且很欠干地跟人家解释,这都什么年代了,你们还这么迷信等等,我老婶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爷爷,我爷爷倚在炕上,叹了口气,说道,给他个手电,
让他去吧。现在想来,因为我爷爷从小没看过我,我也是一年就来一次,所以不好说我什么,而且我爷爷知道,年轻人不吃点亏是不长记性的。临行时只叮嘱我一句,到了姑姑家给我爸打个电话。
我拿起手电头也没回滴就走了,而且心里感觉很刺激,在城里这么久,根本没有过走夜路的感觉,这回可爽了。从我爷爷家出来后,转了几个弯就上了大道,那条大道走到头儿就是我姑姑家了。
那晚月亮很大,但是不是很明亮,现在想一想,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毛月亮吧(毛月亮一出,菩萨都闭眼,不知道的朋友去百度科普一下)。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好,因为刚刚给农村妇女上了一课,教育他们破除迷信了(那么大的孩子真的那么烦人!!)
但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了,本应该一会儿就到的路,感觉走了很久都没到头,当时第一感觉自己喝多了(晚上吃饭时装大人,敬了我爷爷一杯白酒,我老爹当时是看在过年份上没搭理我),想一想再走一会就到了吧,但是越走心越慌,
因为我发现四周的人家没有一户是开着灯的,要是平时这也没什么,但是大过年的,总会有几户家里来亲戚,像我爷爷家似的,玩到很晚。掏出手机想给我爸打个电话,但是想一想,这样做太丢人了。
继续走了一会,感觉又走了五分钟,还是没有看见我大姑家的房子,而且周围黑漆漆的,两旁房子黑黑的轮廓几乎是一样的,而且四周安静的出奇,连声狗叫都没有,终于忍不住了,
也不要什么面子了,拿出手机就拨我爸的号,等了好久都打不通,一看是没有信号,这回我是彻底慌了,刚出门时牛B哄哄的样子也没有了,转过头去向我来时的方向跑去,一心想跑回我爷爷家。
跑着跑着发现迎面走来一个小孩模样的身影,当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,那个小孩走到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就停住了,我颤颤巍巍地问了句,你是谁?
结果一个奶声奶气地声音传过来,是大哥么?我一听顿时放松了,原来是我老叔家的小妹儿,比我小五岁。
这小丫头跟我很亲,因为每次回我爷爷家我爸都给她买好吃的,而且逗她说是你大哥给你买的(我那时小屁孩一个,哪有钱给她买吃的),
每次小丫头都当真了。我说你妈让你来的,她恩了一声,说怕你找不到大姑家,说着就走到了我前面,经过我身边时低了下头,我以为她冷了,也没多想,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,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我现在把一个7岁小孩当成救星了。
走了一会她就转弯了,我当时很疑惑,因为去我大姑家的路就是一条直线,怎么会转弯,但想了想可能是记错了,要不刚才走那么长时间都没到,肯定是天黑走错路了。前面的小妹儿突然奶声奶气地来了句,哥,你叫啥呀?
我刚想回答,但猛地一惊,感觉不对头!因为我老叔是农民,没文化,所以她出生时是我爸给起的名字,我叫东宁,她叫东芳,我二叔家的小妹叫东洋,家里人从小就逗她,东洋是谁?东宁是谁?
那你叫啥呀?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名字!而且大半夜的,家里怎么会让她一个小孩出来给我带路呢?
我当时就站住了,并且向后退了一步,眼睛死死地盯着她,她可能感觉到我的动作也站住了,接着问我,哥,你叫什么啊?
我当时连问一句,你到底是谁的勇气都没有,悄悄地向后退着,因为没得到回答,(这里用“她”因为最后确定,“她”不是我小妹)
她好像生气了,声音加重了,再也没有之前的奶声奶气了,而且声音很成熟,但绝对不是我妹妹的声音——哥!你 叫 什么??!! 啊!,我大叫一声赶紧往后跑,没有目的地狂奔,也不知道前方是哪,但只要离“她”越远越好。
跑了不久,突然前面一个黑影扑了过来,我一个跟头就被扑到了,我当时吓尿了(事后发现,真的尿了,这是我最后有一次尿裤子,当然老了以后可能还会尿)。在我倒地之后,紧接着一股热气迎面扑来,我紧闭着眼睛不敢正眼看,心想这下死定了。
但不一会儿听见有人喊我,大哥,大哥,是我妹妹的声音,而且听到脚步声,我强壮着胆儿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,两束手电光照了过来,不一会我看清了,这回真是我老妹儿,因为后面跟着我老婶儿还有我爷爷。
压在我身上的正是我老叔家的大黄狗。这畜生块头很大,两条狗爪子搭在我身上,压得我有点窒息了,我老妹过来一脚就把它踢开了(不是我妹妹力气大,因为这狗认我妹妹,我妹妹一赶它,它就老老实实走了。)
我老婶儿过来把我扶了起来,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我老婶儿,我老婶儿仍旧一脸的无奈。我爷爷那时身体不好,有轻微哮喘,冬天一般轻易不出门。
我爷爷吸了很多冷空气,这时不停地咳嗽,我害怕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内疚,我爷爷咳了一会说到,回家。我从小到大从没把爷爷的家当成家,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去。
回去的路上,我老婶儿一手牵着我老妹儿一手牵着我,我顿时感觉她那双粗糙的大手真的很温暖,我爷爷牵着大黄狗垫后,让我们走前面,他岁数大在后面慢慢走。
事后我才知道,那是爷爷在后面保护我,而且我隐约听到爷爷在后面不停地讲话,但是当时风大,而且离得远,也没听清。
终于到家了,我和老婶儿还有老妹儿进到院子里,没一会儿我爷爷牵着狗也进来了,我爷爷进来后,我老婶儿把大门关上了,一行人进屋去,我爸爸和叔叔们继续“战斗”,问了句干啥去了。
我老婶儿就说,冰冰(我小名,虽然名字娘炮儿但楼楼可是纯爷们儿)找不到他大姑家,我们去把他接回来了,我爸看见我爷都出去找我了,就跟我说,你就在你爷那屋睡吧,别嘚瑟了!我早已蔫吧了,就跟我爷回屋了。
上炕后我我就脱衣服准备睡,脱下裤子才发现,自己刚才尿了,而且把棉裤都尿透了,外面的一层都结冰了(东北冬天室外温度绝对不是吹的)。
我爷爷也没说啥,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内衣,那是我爸爸给他买的,他一直没舍得穿,虽然有点大,但是总比光着屁股强。
我老婶儿把我棉裤拿到炕上晾着,我爷爷说你也去歇着吧,看他们打扑克的谁饿了给煮点饺子,然后问我吃不吃,我说不了,一会饺子煮好了,老婶儿给我盛了一碗饺子汤,喝下去暖暖的。
老婶把碗端走后就出去了,我老妹要和我一起睡,我爷爷使了个眼色,我老婶就把她抱走了。
他们走后,爷爷就让我下炕,然后来到一个小门处,进去才发现,里面还有一间小密室,这间小密室也没那么神秘,无非就是在房间里,用胶合板又隔开一间小屋,在胶合板上铺上一层墙纸,留一扇小门,看上去像是一面墙一样。
爷爷带我进去后,我看见里面空间不大,也没有灯,只有一张桌子,上面供着一个像,旁边点着两根蜡烛。当时就知道男的是佛,女的是观音,所以误以为那个像是观音像。长大了爷爷才告诉我,那是咱老刘家的保家仙。
我爷爷给像上了三炷香,并且让我跪下磕头,如果是白天,我肯定不会,但是刚经历过那件恐怖的事,我也老老实实地照做了。磕完头后,爷爷就说,老太奶啊,我一直没求过你,今天无论如何你要帮帮忙,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子啊。
爷爷看似平淡的话语,里面夹杂着些许悲伤。爷爷说完后,就一直看着像,因为我是跪着的,而且桌子比较高,也看不到像,不知道爷爷看见了什么,嘴角微微一笑,就说起来吧,今晚跟爷爷睡,啥事没有。
从密室里走出来后,爷爷拿着一把小锁头,又把门轻轻地锁上了(之前是爷爷开了门后才叫的我,所以我不知道这门原来还是锁的)。锁上之后就让我上炕睡觉,我说开着灯行不,爷爷说行。
我和爷爷并排睡在炕上,有几次爷爷想搂搂我,都把手收回去了,我感觉挺心酸的,他可能感觉从小没抱过我,亏欠我什么,而且时间越久就越生疏了,但我毕竟是他亲孙子,他不想生疏,可惜没有办法,这种无奈真的很虐心!
在我快要睡着时,隐约听见有敲窗户的声音,就在我刚睁开眼时,瞟见一道白光从窗户上穿了出去,爷爷见我醒了就摸着我的头说道,没事,睡吧,有爷在,谁也动不了我孙子。
第二天我和爸爸回家,爷爷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,并且叮嘱我爸,最近几年不要带我回来了。也没告诉我爸原因,我爸问为啥,我爷爷就随便编了一个,说农村冬天冷,夏天蚊子还多,孩子大点再来。
多年后我问爷爷,爷爷告诉我,那年是我本命年,可能是冲到什么了。以前村子里有个疯子,因为冬天晚上没找到家,冻死在外面了,还好我机智,没有告诉“她”我叫啥,而且当晚白老太奶出手帮忙,才没发生啥大事儿,我问白老太奶是谁,我爷爷就说是白大仙儿(刺猬)。
夜路走多遇见鬼,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了。夜路故事完结。
第九个故事 魔胎
这个故事是听我一个朋友讲的,她老家是山东那边的,真实性我无法考证,为了方便描述,我就用第一人称叙述了。
我老家是山东钓鹿沟的,不知道有没有山东朋友听说过这个地方的。为什么起这个名字,楼楼猜想,可能是因为当时这的鹿多吧(现在早都让人赶跑了)。
这个地方景色很迷人,四面环山,还有一片原始森林,在我很小的时候,山里的野生动物很多。
那年,我家邻居有对儿刚新婚不久的夫妻,小两口很恩爱,据说他俩是城里搬过来的,家境应该都很不错,看样子都是知识分子。
男的姓丁,女的姓罗。平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,而且偶尔进城回来,都会给邻居们的小孩儿带些糖果什么的,左邻右舍都很喜欢他们。
但有句老话儿怎么说的——好人不长命,祸害一千年。就是这样一对儿好人,却偏偏遇到了一场灾祸,而且差点要了小两口的命。
那是一年冬天早晨,小丁急匆匆地敲我家大门,因为农村起得都比较早,所以我妈马上就把门打开了,小丁见到我妈第一句话就说,我家大哥呢?(指我爸),我妈说在呢,大早上找你大哥啥事?
小丁很着急地带着哭腔儿说,小罗流产了,快让我大哥送她进城里医院。(因为农村闭塞,没有通车,但我家有四轮子),我妈一听事不对,就赶紧去喊我爸,我爸马上出屋,把小两口送到了医院,因为那时我小,所以家里人也没带我去。
傍晚他们回来后,就听我妈和我爸聊天说道,可惜了,孩子都那么大了(所谓的大就是能看出性别了),还是个男孩。我当时就不乐意了,反驳道,男孩就可惜了?那要是女孩就不可惜呗?
老爸听后呵呵一乐,说道,谁说女孩不可惜了,我这老姑娘,给我十个小子也不换。因为折腾了一天,估计中午都没顾得上吃饭,爸妈胡乱吃了口剩饭就躺下睡觉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妈就起床杀了只老母鸡,炖好后给小丁家送了去,因为我平时跟小罗玩得很好,也就跟我妈一起过去,顺便看看小罗姐(那年我8岁,她才20刚出头,虽然我妈让我叫她姨,但我还是愿意叫她姐)。
敲开门后,开门的是小丁,知道我们的来意后,虽然他很悲伤,但还是不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,进屋后第一眼看到小罗后,我心里很不好受,在我印象中,她很文静。
总是分些糖果还有零食给我吃,而且有时还给我讲故事,而现在,她则躺在炕上,双眼无神,蓬头垢面的,而且眼睛肿肿的,显然哭了很久,见到我和我妈后,她眼睛里好像回过点神儿来,想要坐起来。
我妈赶忙说,不用不用,你躺着就行,小罗说道,看我造这样儿,让大姐见笑了。我妈说没事,你现在身子弱,碰不得水,然后指了指我说道,我生她的时候,一个多月都没洗脸。
话刚说出,我妈就有点后悔了,在一个刚刚流产的人面前提生孩子确实不妥,我妈赶忙说,大姐没别的意思,我一个农村家庭妇女,不会说话,妹子别见怪。
小罗姐嘴上说着没事,但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,我知道她是强忍着没哭出来,我妈一看事不好,就说,这是大姐给你炖的鸡汤,没放盐,你放心喝,身体补好了再要一个,你俩还年轻。
小罗点了点头,说道谢谢大姐了,我妈是热心肠,但是这张嘴总会无意伤人,(前些天我奶奶93岁生日,家里人说让我二姑照顾,每人每月给我二姑300,我妈说可以,钱是小事儿,老太太还能活几天儿啊,当时差点没把我奶气死)
放下鸡汤后就告辞了,小丁把我们送了出来,我妈嘱咐,照顾好小罗,有啥不懂的问她,女的小产了比坐月子还要小心,小丁点头说道,麻烦大姐了,谢谢大姐.....
回到家后我爸问咋样,我妈说还那样,城里孩子就是想不开,我妈当年生了六个,死了两个不也就那么回事儿,我爸边抽烟边叹气,你呀,你呀,心肠好,就是这嘴,咋就那么欠抽呢?我妈马上回到,你抽下试试?
我老爸也就是嘴上说说,我记事起到现在,他没动过我妈一根头发丝儿(这点跟楼楼很想哦),我爸突然问道,媳妇儿,昨天在医院流出的那个孩子,我看咋那么奇怪呢?我妈问咋了?
有啥奇怪的,我爸说,我瞅着不像人,尖嘴猴腮跟个耗子似的(老鼠),我妈本来就是粗线条,说道,小孩不都那样么。别瞎寻思了,赶紧下地干活,一天就知道躺炕上抽烟,跟个地主似的,下去把碗刷了,我躺会......
过了快两个月了,小罗也能出门儿了,和小丁一起来我家,主要就是谢谢我妈炖的鸡汤。我妈说谢啥,想吃大姐接着给你做,咱家别的没有,鸡鸭啥的不缺。
看见小罗姐姐后我就忍不住往她身上扑,我妈当时给我制止了,说小罗姐病刚好,身子虚,不能闹,小罗姐笑着摸着我的头,问我想她没,我说想了,你给我讲故事呗......
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,但小罗姐姐来我家后没多久又怀孕了,那是小丁来我家时跟我爸说的,我爸听到后有些生气,就说,你们小年轻的这不是作吗?刚流产没多久咋还接着要呢?
小丁一脸无辜地说,大哥呀,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?老爹刚要继续问,可能是碍于我在场,就没往下问(怀孕前应该干的事儿)。小丁见我爸不说话,就说,大哥,这事肯定有蹊跷,真不愿我,我爸疑惑地看着他,咋的?你怀疑小罗外边有人?
小丁说,肯定不是有人,他相信小罗,但这事怪得很,我爸想了想,说,你先回家吧,明天早上我领你去找陈瞎子。
话说这个陈瞎子并不是真的瞎子,因为他整天戴着墨镜,所以村里人就管他叫陈瞎子。有人问他为啥戴墨镜,他很有自信地甩下长头发——因为帅!
而且这人不是什么得道高僧,三十出头儿。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有一次嫖娼,派出所抓他,他光着身子跑,跑到河边噗通一下跳下去了,所以又多了一个响当当外号——浪里白条(那是真浪啊!)
可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,并且帮村里看过不少怪事,但因为人品不好,所以一般不是遇到大事,没人愿意找他。
第二天我爸带着小丁去找他,他没在家,我爸就在麻将桌上把他抓下来了,开始他还不愿意,我爸拍拍他说有人找,他头也没回地来了句,滚边儿呆着去,老子正幸着呢!
我爸脾气一上来,直接把麻将桌掀翻了。(别看我爸对我老妈百依百顺,出门在外那是彪得出名儿)。
一桌人见我爸发火了,也没敢说啥,陈瞎子一回头,看见是我爸,马上笑嘻嘻地,我当谁呢?原来是大帅啊(我爸外号,大帅这个词在我家和土匪头子没啥区别,就是听着响亮,我爸也很受用别人叫他大帅)
我爸说,别废话,老子找你有急事,办不明白,小心让你真瞎。随后就跟拎小鸡似的,把陈瞎子从麻将馆儿里拽出来了。
小丁一看陈瞎子那出儿(那模样),就有点犯嘀咕了,说大哥,你说的高人就是这位,陈瞎子怕我爸不假,但一看小丁这白面书生的奶油样,当时就来精神了,说了句,俗话说得好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.....
啪!我爸直接一个脖拐给他打住了,说道,让你看病你就看病,别拽这没用的。陈瞎子到我爸手是认栽了,就问小丁啥事。
小丁说他媳妇流产了,没多久居然又怀了,而且他一直没碰他媳妇,陈瞎子说,你没碰别人碰了也正常,我爸举起手来又要打,陈瞎子说,哎哎,大哥别动手,别动手,脑袋打不好使了我可就算不出了。
随后问了下小罗的生辰八字,还有小丁的生辰八字。小丁只记得他们俩阳历生日,陈瞎子自己换算成阴历,算完后一改往常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,面色严肃地说,小子,之前你可惹过什么东西么?
小丁冥思苦想了一会儿,说,我为人和善,从不和人发生口角,没惹什么人啊?陈瞎子摇摇头说道,我说的不是人,是东西!你和你老婆八字没问题,命中本不该有此劫的,除非是惹了什么东西。小丁想了又想,就是想不起来。陈瞎子就要去他家看看。
一行人来到他家后,陈瞎子执意要进屋,因为他之前嫖娼被抓,我爸怕他不老实,对小罗动手动脚的,所以进去之前警告他,陈瞎子,你要是见了人家媳妇有了歪心,我可揍你。
陈瞎子说,大帅啊,跟你说了多少次,我上次是去抓迷人的狐狸精,结果着了道儿,真不是嫖娼,我们修道之人讲究要童子身,我怎么会因为女色破了金身呢?
我爸回到,去你X的,你啥样我还不知道。陈瞎子也没辩解。进屋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翻,翻了半天后,让小罗把身子挪挪,小罗知道他是来看病的,就听他的,挪开后陈瞎子从褥子底下翻出一张橘红色的皮,问小丁,这是哪来的?
小丁说,前阵子她媳妇怀孕(没流产之前),他怕媳妇冷,就托人买来一张狐狸皮给媳妇垫在褥子下面。
陈瞎子就说,这就对了,这狐狸可算是找上你了,我爸问啥意思。陈瞎子就说,这狐狸还算有点道行,但是渡劫时被人所杀,而且扒了皮做成了垫子,它可能要报复,还好你及时找我,要不你老婆会接连流产7次,到第七次时生出的可就不是死婴了。
小丁一听吓得不行了,就问应该怎么办,陈瞎子就说,简单,你去弄点锅底灰,还有石灰粉,你家和这个畜生也算有缘,我就不让它魂飞魄散了,就让它投胎投到你家吧,你看行不?
小丁犹豫了一下,陈瞎子说不用怕,它个畜生投胎成人本身就是几世修都修不来的,它不会再报复你们,反而会感激你们的。小丁说,只要不害他老婆就行。说完就去找锅底灰和石灰粉了。
我爸当时就好奇,你个陈瞎子怎么总带个墨镜啊。陈瞎子笑了笑,我爸突然就去摘他墨镜,他没想到我爸会做出这个动作,还没来得及闪,墨镜就掉了,我爸笑嘻嘻地刚要调侃他,突然笑容僵住了,因为他看见,陈瞎子的左眼和正常眼睛一样。
但是右眼一片血红,没有眼白和眼仁儿,陈瞎子捡起墨镜也没生气,只是说,大哥,以后别这么好奇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。
小丁回来后,陈瞎子也没废话,就让小罗脱裤子,小罗很难为情,但是没有办法,小丁问为啥,陈瞎子就说把那个畜生引出来。然后给了小罗一个铜钱,说,等会听他口令,把钱含在嘴里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把钱吐出来。小罗点了点头。
等到裤子脱光之后,陈瞎子说,可以了!小罗把铜钱含在了嘴里,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钻心的疼,感觉像是要生孩子了,虽然很想大喊,但是怕铜钱掉出来,所以忍住没喊,使劲闭着嘴。
小丁着急也帮不上忙,没一会,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小罗下体慢慢探出来,不一会,身子也出来了,陈瞎子干净利落地把这个东西拽了出来,涂着锅底灰的左手一下掐住了那个“东西”的脖子,摸了石灰粉的右手直接拍了上去,一切动作干净利落,一气呵成。而且陈瞎子还说了一句,畜生,下辈子好好做人!
一切结束后,陈瞎子就走了,临走时说找个产婆过来清理下,把“尸体”烧了就可以了,等小罗身子养差不多了再要个孩子没有问题。经过这件事后,我爸对陈瞎子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,但是陈瞎子还是之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吃喝赌(还真没听说他嫖过)。
两年后罗姐姐生了一个男孩,我还去看过,很可爱,美中不足的是,孩子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,而且之后脑门上长出的头发是白色的。
第10个故事 护身符
这个故事发生在我爸爸身上,至今他钱包里还装着护身符,老爷子身体硬朗,在这祝愿他身体健康,长命百岁。这件事不太灵异,大家就当听故事吧。
话说这个护身符还算有点来历。大概我小学4年级时,我爸他们学校去千佛山旅游,我老爹带队,楼楼顺便也凑了个热闹,一行人爬到半山腰时,突然听见有人喊,施主请留步,我爸他们还以为附近有拍电影的呢,就都停下来等着看看热闹。
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大汉,慢悠悠地来到我爸面前,由于他头发很长,而且胡子拉碴的,我爸一眼没认出来,以为是要饭的。
我爸这人心肠很好,就掏钱包,准备给个一块两块的(现在这毛病还没改,遇到要饭的,也不分真假,一律都给,楼楼只给残疾人),谁知那人拨开头发,然后说了句,爸,您不认识我了么?
我当时震惊了,我了擦?我啥时多个哥哥呢?其他老师也惊呆了,老刘平时为人作风很正的,不会整出了私生子吧?我爸也纳闷儿,就问了句,你谁呀?那人拿着手里不知从哪捡来的半瓶矿泉水,洗了把脸,然后说到,老师,我是李志刚啊。
我爸仔细看了下,他这么一说,还真有点像。之后我问我爸,得知李志刚是他以前教的学生,这哥们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,因为是孤儿,所以从小是打架长大的,而且天生神力,都快成学校传说了。
一点不夸张,他初二那年跟我们学校体育老师(就是前文《婚纱女》故事中提到的刘叔)干了一架,我刘叔那年30多,而且正经练过一阶段武术,各种锁,各种招,结果让这小子用蛮力硬生生地给解开了,和我刘叔打了个平手。
但这小子初三时惹了场大祸,先是去烧烤店吃烧烤,连吃带喝地一顿狂造,吃完后也没给钱就要走,店里服务生出来拦他,他把人家打了,还把店给砸了。
回到学校后没多久,派出所就来学校抓人了,因为那家烧烤店是派出所所长他姐姐开的,所以抓去后把他用手铐铐上了一顿打,他没喊疼也没求饶,盯着派出所所长就是一句,有种你放开我,咱俩单挑。
虽然派出所不大,当时在场总共就5个警察,但也不会畏惧他这个小屁孩,就把他放开了。结果就是他把5个警察全放到了,还抢了副手铐回来。
我爸知道后给他一顿打,他不生气也不躲,打了会我爸没力气了,他还上前扶我爸,让我爸歇歇,别累到,他虽然“坏”,但不是混蛋,因为我爸平时对他很好,一直劝他好好表现,毕业后争取去当兵。
他一直记得我爸的好,而且认我爸当干爹。最后因为这件事,他被遣送回当地民政局了,从此和我爸失去了联系。
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,这次见面很突然,我爸一时也没反应过来,就问他现在干啥呢?他说在和一个师傅修行,学习道术和佛法,我爸当时就好奇了,他师傅得是多么牛B的人物啊,看过《西游记》的都知道,里面各路大神,能佛道双修的不过三人,猴哥,八戒,哪吒。
我爸就好奇,你这师傅哪认识的,李志刚来了句,一切都是缘分,我师傅说我天赋异禀,就收我为徒了,我爸想了想,要说这哥们有什么天赋,除了一身牛力气好像没什么了?我爸看他造那样就问他吃饭了吗?李志刚说还没。
当时半山腰那也没啥饭店,只有几个服务亭,卖点饮料雪糕方便面啥的。正好大家爬了一半也都累了,我爸就让大家原地休息下,领着李志刚来到服务亭,让他想吃啥随便点,结果让我永世难忘的场景出现了。
我第一回,也是目前为止就那么一回,看见一个人连吃了6碗康师傅泡面!还有四包脆脆肠(三个一包的),我爸问他他出家了还能吃肉么?
他回答说他这不是出家,是修行。我爸问他几天没吃饭了,他边吃边回答,有四天了吧。
毕竟师生一场,我爸看他造这样挺心疼的,就说你混不下去了跟我回去吧,咱学校电工房缺人手,我给你安排过去,给电工师傅打打下手,你还能学门儿手艺。
李志刚听后说,谢谢老师了,我这次来找您,不是要跟您回去,我师傅问我世间还有牵挂么,我想起了您,我师傅算出最近您会有场血光之灾,就让我来此等您,这个护身符您收好,一直放在身边,保您平安。
说着就把一张护身符交给了我爸,我当时很激动,以为会是什么牛B的物件,结果彻底地失望了,这护身符跟现在大街上发的小广告差不多,准确来讲就是一张小复印社印的劣质名片,上面印着一尊佛像,而且还有一排电话号码!!(哦!买噶的!)
我爸也很疑惑,这符咒还没英叔电影里画的专业呢。李志刚说,老师,符咒不在于材料和表面,佛祖给开过光,哪怕是一张白纸,也能保您平安。
我爸见他这么说,就把护身符放在了钱包里,全当是纪念吧。李志刚吃完后又要了瓶水,说到,老师,我告辞了,我爸又问了句,你真不和我回去?李志刚摇了摇头,说,今日一别,今生缘分已尽,此后再无见面之时,请受徒儿一拜。
说罢就跪在了地上,给我爸磕了三个头,起身后看了我爸一眼,又看了看我,说我头后有反骨,日后不要参军,否则有血光之灾。
然后就下山了。因为我爸带着队,还要往上爬,就没跟他下去,我爸回去后,其他老师说,老刘心就是好,那个要饭的也真能吃,我们都看见了,6桶泡面。
我爸说他不是要饭的,是李志刚。老师们听后都唏嘘不已,哎,让这小子念书时作妖儿(作妖儿东北话,就是胡闹的意思)
看现在混的这么惨,还有事妈级的女老师,马上过来教育我,东宁啊,以后要好好学习,要不就像刚才那个大哥哥那样......(我像你妹!),事情就这么过去了。
那年刚入冬,我爸早上起得有点晚,着急去学校,也没来得及吃饭,就急匆匆地往学校跑,就在快到校门口时,从102国道上冲出一辆半截子(小货车),直接给我爸撞出好几米。我爸当时躺了会儿,感觉没啥事就起来了,司机也下来了,是个20多的小伙子。
我爸拍拍屁股说没事,你走吧,结果这司机可能看我爸太瘦小又这么老实,居然说,大哥,我倒车镜都碎了,你得赔我(我操他妈的了,把人撞了还让人家赔倒车镜,我打死他大家有意见没?)。
我爸虽然老实,但是不糊涂,就跟他争执了起来,哪有你这样的,你还讲不讲理了?因为就在校门口,所以保安马上来了,因为保安是个老头(前校长他爹),那个司机也没怎么理他。
这时我刘叔带着学生出早操,看见我爸在校门口和人争执,就带着学生冲出来了,问我爸咋回事儿,我爸说完,我刘叔暴脾气上来了,操你妈的!熊我大哥是不?给我打!
说完就领着一帮学生开始群殴那个司机,开始那个司机还象征性地还几下手,没一会就倒在了地上,其他学生在周围捡石头,还有去保安室拿铁锹(东北冬天铲雪用的,当时把锹都放在保安室),把车一顿砸。
我爸怕打出事儿,就一边拉着我刘叔,一边劝学生住手,因为保安老大爷出来之前先报警了,所以没一会派出所就来人了,我刘叔见警察来了就住手了,其他学生在他“指挥”下一哄而散。
因为派出所离我们学校很近,没事的时候警察经常到我们学校打球,所以和我刘叔很熟,就问刘哥,咋回事,我刘叔把事说了,警察也感觉太欺负人了,就把那司机骂了,然后问我爸咋办。
我爸说我也没说啥,让他走吧,我刘叔不干了,说那不行,指着那个司机说,你领我大哥看病去,那司机满脸是血地点着头。
因为他那车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了,估计能开但也没法上道,警察就建议坐警车去,货车到时拖走。我爸给学校打了电话,打了声招呼,顺便也给我刘叔请了假,坐着警车就去医院了。
到了医院,我刘叔挂急诊,说我大哥让车撞了,你们赶紧给看看。医生看了几个人后,说,咋撞这么严重呢,然后直奔那个司机去了,我刘叔说不是他,是这个,指了指我爸,医生都晕了,说你们到底谁被车撞了?看那司机那副惨样,真像刚出完车祸。
最后了解情况后,医生让我爸留下,让那司机去外科处理下伤口。做了一堆检查后,我爸啥事没有。
反倒是那个司机包扎得跟个木乃伊似的。知道没事后,我刘叔仍旧不依不饶,和司机说,检查费你给出了还不行,还要给误工费,那司机乖乖地拿了两百块,问我爸,大哥,够不?
我爸开始不要,但我刘叔非要不可,还说对这种人不能客气!我爸拿了两百块后职业病又犯了,教育那个司机,说小兄弟,做人不能这样,开始让你走你不走,反倒要讹我,本来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.....
不知道是我爸这口才太好,还是那个司机伤口疼,那个司机居然很伤心地哭了。我刘叔现在还拿这事逗我爸,我大哥讲课绝对牛B,把大老爷们儿都能讲哭。
警察看没事了,就问用不用备案,我爸嫌麻烦,就说不用了,然后警察没好气地对司机说,你报不报案?司机一看警察跟我爸他们那么熟,就说不报案了,车也不用赔了,让他走就行。
看那小子走了,我刘叔也好奇,说大哥,没想到你这小体格子真硬啊,把倒车镜撞碎了,你啥事没有。我爸笑了笑,准备把那司机给的两百放钱包里,打开钱包时发现那天李志刚送给他的护身符,不禁想到,难道这符真灵。
从此我爸天天把符咒放钱包里,戴在身上,而且楼楼高二时因为学习不好,差点去当兵,我爸给拦下了,说你就是要饭也不能去!
因为体制问题,现如今,有些人可能作恶多端但没得到报应,但与人为善,也是于己为善,人在做,天在看,多种善因,必然多收善果。护身符故事完结。
第11个故事 佛怒
引用一句话:“佛悲,漫天大雨;佛怒,霹雳金刚;佛杀,弹指间毁天灭地!”
这是发生在我爸教的一个学生的身上。这个学生是先天性精神病,叫于海求,外号“老求子”。他的爷爷是华侨,她奶奶是德国人。所以他有点欧洲血统,长得高鼻梁深眼窝,很是帅气。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小时候,那时他20刚出头儿。
那会儿我和我爸在楼下水泥台儿那看人家打扑克,他过来了,问我爸咋不玩呢?我爸开玩笑,说没钱啊。(那时玩扑克“炸十”,五毛一块的),谁知他从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,跪在地上双手承上,并且说道,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,你就是我活爹,拿去玩吧。
在场人都乐得不行了,事后我问我爸,我爸说那是他教的学生,他老爸以前是学校的老师,不过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,留下了一大笔钱,他妈开了一个华侨卖店,然后给他娶了个媳妇,日子其实还算可以,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偶尔犯病。
还好他是个疯子,要不还真娶不到这样的媳妇,他媳妇家里很有钱,而且很漂亮。为什么嫁给这个疯子呢?
因为他之前出去玩,在工地附近遇到他媳妇,那是晚上,一伙农民工正在调戏一个女的,他很英勇地冲了上去,在被拍了N个砖头后仍然丝毫没有畏惧。那伙人都傻了,纷纷跑掉,这个女的当时看老求子长得也帅,就执意嫁给他(还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,挺浪漫)。
老求子小时经常犯病,有一次上课犯病跑出去了,正是我爸的课,我爸马上追了出去,老求子一口气跑到楼顶,就要跳楼,我爸上去抱住他,他就使劲儿咬我爸,我爸没有松手,而且轻声地叫他,没一会他就老实了,事后他说发生的一切都记得,只是当时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地让他跳下去,他控制不住。
老求子长大后很少犯病,但是一年也犯个几次,犯病后没有暴力倾向,就是离家出走。我大二那年暑假回家,有一天老求子的媳妇和老妈上我家来,他媳妇很显然刚刚哭过,我爸问咋地了?
他媳妇就说老求子走了,我爸说没事,过两天不就回来了吗?(以前他离家出走,最多一个月回来)。他媳妇说,这回真出事了,老求子离家出走一个多月了,走时手机都没带,一直联系不上。
要不他们也不能来,问我爸知道不知道一些线索,因为老求子如果可能跟别人联系,那个人就是我爸。
我爸问他走时带了什么,他媳妇说,带了一套被褥,银行卡,还有家里的电饭锅(楼楼一直好奇,带个电饭锅是为了啥呢?不是有银行卡么?看来精神病的世界我还是不懂啊)。
我爸问卡里有多少钱,他媳妇说能有10多万吧。我爸说有钱就好,这小子饿不着,等有消息一定及时通知她们,安慰完娘俩之后就把她们送走了。
过了一个多星期,门卫给我爸打电话,说有信件,我去帮我爸取了,一看只有收件人没有寄件人,当时跟我老爸扯屁,说是不是哪个小三儿催我爸给生活费。我爸直接来了句去你蛋的,就把这封“神秘”的信件拆开了,我好奇,就在旁边看了。
大体记得文笔相当不错了,内容大概是,老师,你猜出我是谁了么?我是海求,多日不见,甚是想念,一切安好?......
中间的内容有一句我记得很清,老师,你还记得么?小时我的梦想就是当个乞丐,这样我就可以走遍大江南北了,如今,我的梦想快要实现了,希望得到你的祝福.....
知道是老求子的信,我爸就给他妈打电话,没一会他妈和他媳妇就来了,我爸说,你们放心,老求子一切都好,他媳妇可能急蒙了,就说,刘叔,要不你给他回封信让他回来呗,他听你的。我爸说这信都没有发信地址怎么回,而且老求子这是流浪,估计这会儿早都走了。让他们再等等。
没过几天,老求子又来信了,他说到了五台山,有一句话我没听懂,他说天空都是红色的,空气中夹杂着浓浓血腥味道,这一刻,他的心都碎了。我问我爸啥意思?
我爸说可能他犯病了吧......我说老求子挺有才呀,我爸摇摇头说这小子平时说话都费劲,不可能写得这么诗意。
没过多久我就开学了,但是我一直好奇这件事,经常给我爸打电话问事情进展,最后我爸都烦了,说之前我除了要钱就没给他打过电话,老求子比你亲爹还亲啊?我当时特别不好意思......
期间老求子给我爸写了很多信,就是报一下平安,表达一下思念,有一些看不懂的,我爸也没去研究,因为那些话着头不着尾的,都不知道写的什么。我寒假放假回家,老求子还是没有回来。
就在过年前夕,我爸收到一封信,是老求子来的,他到长白山了,这哥们是一路南下,然后又饶回来的!信中说他离家不远了,但是还有心结未解,心结不解,恐难回家。我爸把他妈叫来,把信交给他妈,问他的心结是啥?
他妈突然哭了,而且很伤心,说是报应啊,哭了很久之后,把事情真相告诉了我爸。老求子前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,都很正常。
但老求子是先天精神病,刚生出来不知道,但是时间长了发现他有异常,脾气特别暴躁,有时能把自己挠得满脸是血,而且有一次吃奶时,竟然把他妈的半个乳头咬掉了。
他妈领他到医院做检查,结果是先天性精神病。他妈知道消息后整日以泪洗面,哭过之后就想为什么好好的孩子会得这病,医院治不好就去请一些大仙儿(华侨都请大仙儿了,可见实在是没有办法了),也被骗了很多钱。
但有一次请来了一个挺出名的大师,大师看过之后算了算,说你这事我管不了,他妈就急了,以为是要钱,就说能看好的话钱好说,大师说不是钱的问题,这事不是鬼怪作祟。
而且神力,他不敢管也不能管,然后就问他妈是不是得罪过什么神灵,解铃还须系铃人,说完就走了。
他妈想了很久终于想起,怀孕时曾经陪朋友去过一个寺庙,当时她不信这些,纯属是去看热闹,一路上有说有笑的,那天正好赶上一个高僧讲道,她非要进去看,就这一看出事了,高僧讲道的内容她不懂。
但是讲完后一帮信徒都跪在地上念经,这时她朋友也跪下了,她不信,再说怀孕了挺着肚子也跪不下去。那个高僧看见后就说,与佛无缘,何必留此,施主请回避。
她说不走,那高僧说既然不走就要跪,他妈当时年轻,脾气也暴躁,就说我挺个大肚子跪你X啊!你神经病吧!
这时信徒们纷纷指责他妈,不信的话快离开,别捣乱,只见那个高僧深深地瞪了一眼他妈,说到,你才神经病呢!然后就没有管她,他妈的朋友一看事不好,就连劝带哄地和他妈离开了寺庙。
谁知老求子出生后就得了先天性精神病,知道原因后他妈也去找过那个寺庙,可惜的是那个寺庙拆了,和尚们都去其他寺庙了,而且当年那个高僧也找不到了。
说过后他妈心里好像释然了很多,我爸安慰到,想开点,实在不行我托人再找找其他懂的给他看看,(这是纯安慰,我爸认识的大师无非就是我三舅姥爷......),他妈说算了,真要是这样谁看也没用。
之后没多久,老求子就回来了,他先到的我家,离家出走将近一年,我爸以为他得造得不像人样了,谁知还算精神,穿得也是干净的羽绒服,还拿着走时的那套被褥和电饭锅。
我爸说这趟得花不少钱吧,老求子说没有,卡里的钱只动了几千,我爸好奇,问那你这半年多咋过的,他说化缘!我爸说,你小子不是出家了吧?他笑了笑,说他与佛有缘,但缘分未到,暂时还不能遁入空门。
我爸说你也别白话了,我也不留你了,赶紧回家,你媳妇你妈都担心死了,以后别走那么久。老求子说心结已解,找到了出路,再也不走了。说完就回家了。
别说,老求子这次出走也不知遇到了什么,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离家出走,而且还添了一个漂亮的女儿,他媳妇担心孩子有问题,做完检查后得知孩子一切正常,老求子也没有出家,只是每天念佛,虔诚信佛。
他妈看到后也很高兴,老太太开始吃斋念佛,逢人就说,佛祖原谅我了,佛祖原谅我了。
楼楼开始就说过,本人是个无神论者,但是关于神佛,我一直认为,可不信,但不可不敬,还是少惹为妙。神灵到此,生人回避!佛怒故事完结。
第12个故事 过阴
这个故事也是听朋友说的,开始时严重怀疑其真实性。但是有的朋友说也听说过此类情况,所以就写出来给大家看,本故事是目前为止,是楼楼最不敢肯定的故事了,为了方便叙述,就用第一人称描述了。
在我小的时候,也就四、五岁吧。我家有一个邻居,姓郭。说是邻居,其他她是我家的房东,那时我们一家四口住的房子就是她家的,她家条件比较不错。
老两口的儿女都在城里,看样子很有钱(因为每年过年他们儿女回来基本都是开着私家车),老两口衣食无忧,也不愿意搬到城里,依旧住在农村。
租给我们房子也不是为了那几个房租,就是图个热闹,那时我家条件不好,爸爸生病,有时房租一欠就是几个月,房东从来没催过,甚至提都不提,还把儿女们给他们的吃的给我家,过年还给我和我哥哥压岁钱。
说让我爸安心养病,我爸曾经和我妈商量过,要不就租个便宜点的吧(他家是大平房),我妈和房东提过,房东当时就不乐意了,说舍不得我们,尤其是我和我哥哥,都和他们孙子孙女差不多大,这要是走了,他们要正经难受很久。
这老两口,老头儿姓郭,我管他叫郭爷爷,老太太姓什么不知道,因为我习惯性地称呼她为郭奶奶。那时小,还没上学,没事的时候经常去她家,有时爸爸妈妈出门我就在她家住,郭奶奶很喜欢我,总是把我抱在怀里,而且说别总郭奶奶郭奶奶的,直接叫奶奶就好。
在我贫苦的童年记忆里,那双布满皱纹的双手和那同样布满皱纹但是很慈祥的笑脸,一直温暖着我。(在这里楼楼也要谢谢郭奶奶,因为这个小女孩最后成了我老婆)
那年夏天,(我可能5岁多,郭奶奶60多)。郭爷爷老泪纵横地来到我家,见到我爸后开口就说,你大娘快不行了,想再看看你家丫头一眼。
我爸听后急匆匆地带上我,跟着郭爷爷去他家,临走时让我哥去把我妈找回来,等会一起去郭爷爷家。
当看到郭奶奶时,我忍不住哭了,并不是因为难过(这点楼楼深有体会,太小的孩子还不知道生离死别,当年有人告诉我姥姥去世了,我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掉,当时满脑子是,姥姥去世了,去什么地方了?“世”是哪啊?)
而是因为场面太吓人,只见郭奶奶趴在炕上一动不动,没有穿裤子,屁股上一大片烂肉,上面满是脓血,她女儿正一边哭,一边拿着扇子哄苍蝇。
郭爷爷趴在郭奶奶耳边哽咽地说了句,小慧来了,郭奶奶努力地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,看了我一眼,然后又缓缓地闭上了。
我爸很难过地说,大爷啊,前些日子知道我大娘得病,可这也没几天,咋变成这样了?去医院了吗?郭大爷女儿在炕上回道,去了,医院说软组织坏死,具体原因也说不上来,而且情况严重,没得救了。
郭大爷突然激动地喊道,放你妈了屁!你妈还没咽气儿呢,谁说没得救。我爸劝道,大爷也别激动,孩子们都来了么?
郭大爷摇了摇头,说儿子们刚走,小女儿(炕上那个)留下照顾,但都怕吓到孩子(指郭爷爷的孙子孙女们),都没带孩子来。说完后摸了摸我的头,说,闺女,吓坏了吧?你郭奶奶就是想看看你。
其实我知道,郭奶奶很疼我,有时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孙女。我很坚强地摇着头,表示不害怕。
郭爷爷看我的反应,欣慰地点点头,然后让我爸带我走,临走还不忘给我拿上一大袋水果(儿女们看郭奶奶时带的)。
我和我爸刚出门,就遇上了赶过来的妈妈和哥哥,妈妈急切地问咋了?我爸摇摇头说,大娘不行了,你进去看一眼吧,我带孩子们先回家。
之后我就没去过郭奶奶家,过了将近两个月,有一天傍晚,我在院子里玩啤酒瓶盖(东北的小伙伴们都玩过吧),突然听见有人敲门,我问了句谁呀?
那人答道,是小慧吗?我是你郭奶奶。我当时乐得不行了,第一反应就是郭奶奶病好了!忙把门打开,开门后吓了我一跳,确实是郭奶奶,但是瘦了好多。郭奶奶问我谁在家呢?
那时爸爸妈妈出去卖水果了,我哥哥出去玩了,就我一个人在家。我说就我一个人,郭奶奶就进屋上炕了,不过这次她没抱我,没多久爸妈回来了,看见郭奶奶后我爸吓了一跳,郭奶奶笑呵呵地说,咋了?不认识你大娘了?
一听真是郭奶奶,我爸妈都发自内心地笑了,还是妈妈先开的口,问大娘,你好啦?郭奶奶说,恩,去那边转了一圈,又回来了。
之后听爸爸说,郭奶奶当时确实不行了,趴在床上两个多月,一直处于昏迷状态,她小女儿给她擦身子,喂水,吃的根本吃不进去,就靠打葡萄糖维持,屁股都烂得见骨头了。
最后的几天,家里棺材都打好了,灵堂都设置好了,就等老太太咽气了(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妥,但是情况真的就是这样)。
但没想到,一天早上,老太太突然醒了,说要喝水,她女儿一直在身边伺候着,就赶紧倒了杯热水,郭奶奶喝了一口说要凉的。
她姑娘就去井里打了凉水,郭奶奶连喝了两大碗,然后就说饿了,想喝粥,她儿女兴高采烈地去饭,米下锅后冲到里屋叫醒了郭爷爷,郭爷爷听说郭奶奶醒了,马上从里屋冲了出来,不禁又哭又笑,老伴儿啊,你可把我吓死了!
郭奶奶笑着说,糟老头子,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了,你还提死......郭奶奶醒后没多久,屁股上就结痂了,郭爷爷就问她感觉咋样,郭奶奶说没啥感觉,在见到小慧不久后。
我就感觉到了一个黑黑的地方,那时也没感觉害怕,知道自己死了,来的这个地方是阴间,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个穿黑衣服的人(应该是鬼差),也没说什么,我就跟在他俩后面。
走着走着来到一座桥头处,其中一个人不知从哪拿来一碗水,让我喝,我一看,这水里面都是曲蛇(老家管蚯蚓叫曲蛇),见我没喝,那人也没说什么,一直把碗端在我眼前,等着我喝,就在这时,突然有个人拍了我一下,我回头一看,是三十多年前去世的二舅,二舅和去世时一样,没啥变化,就问,你咋来这了呢?
我说二舅,他们让我喝曲蛇,二舅直接绕过我,去和其中一个拿碗的黑衣人说了几句话,然后说,霞(郭奶奶名字叫霞),你先别喝,二舅等会回来。
没过多久,只见二舅牵着一头黄牛回来了,那头黄牛也听话,把那碗满是曲蛇的水喝光了,二舅这时从兜里掏出很多钱,悄悄地塞给那两个人,那两人始终没说话,拿了钱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。
他们走后我二舅说,霞呀,你阳寿未尽,还能回去,我也不知说啥好,开口就是谢谢二舅,二舅说,谢啥,刚才那牛和钱都是你给我的,回去后记得初一十五不要梳头发,头发掉了也不要乱丢,要不下面都给你记上了,你刚才看见那碗水里的曲蛇就是你的头发。
我听后点了点头,问道,二舅你在这混得不错呀,二舅笑了笑,说道,还可以,你回去后再给我烧点钱,我在这帮你打点下。我忍不住问道,我还能回去么?
二舅说可以,你阳寿未尽。可是我屁股都烂了,我二舅说那是小事,你跟我来。说罢我二舅就牵着牛在前面走,我就在后面跟着。
走了没多久,来到一间房子前,我二舅就敲门,说,老李,开门,门开了,我二舅让我在外面等,他自己一个进去了,没一会儿二舅出来了,手里拿着一贴膏药,说道,霞啊,回去后就给我烧钱吧,你二舅可是把家底儿都花光了。
时间紧,我就不带你去看你爸妈了,你直接把钱烧给他们就行,到时我去管他们要,说完后,我二舅就把膏药往我屁股上一按,我只感觉很烫!
好像开水泼上去一样,身子一紧就醒过来了,醒来后感觉很渴,就让老闺女给我倒水,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。之后郭奶奶让家人里买了纸钱,顺便有扎了两头纸牛,特意吩咐好扎好,这纸牛到下面有大用处。
我也没去纠结郭奶奶这个故事的真实性,毕竟一个60多的老人家不会编故事骗别人,如果非要科学解释的话,那就是郭奶奶昏迷太久,在昏迷中做了个梦(但科学又证明,人在昏迷的时候貌似不会做梦,科学有时也很纠结。)
不管怎样,郭奶奶的病是完全好了,只不过从此以后,出门的时候她总会带着一个厚厚的屁股垫。去年冬天回老家,我还陪老婆去看了下郭奶奶,老太太80多了,身体挺硬朗,郭爷爷几年前去世了。
提起郭爷爷,郭奶奶并不怎么悲伤,说这死老头子先下去占个地方儿,过几年我再下去找他。
关于郭奶奶这个故事,我只想说一句,吉人自有天相,好人必有好报!祝愿她老人家晚年幸福,儿孙平安!过阴故事完结。
第13个故事 蛊
有些朋友一直在问,为什么我总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,可能是命中注定吧。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灵异事件,但有些人遇到不只一两次,这就是令人蛋疼的“缘分”吧。
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,我这两天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写,因为那些“不疼不痒”的灵异故事已经差不多了,再写就要爆点“猛料”了,何为猛料?
就是可信度很低,如果不是亲手经历根本不会相信的。好吧,冷了这么多天。估计剩下的都是我的“铁粉”,如果真的怀疑的话,权当小说看吧。我也不会解释什么辩解什么,伤了和气就不好了。
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五年级时,那时我刚刚休学不久(前面的故事讲到过)。我们当时小区有很多小孩,没事的时候在一起玩。其中有三个小女孩,印象特别深,也是因为她们,我的生活再次泛起涟漪。
我们那个小区一般都是教师住,但这三个女孩不知道哪来的,后来听说是学校食堂的家属,但她们的爸爸前些年就死了。她们的妈妈就在小区卖水果,可能因为经济条件不好,所以她们三个穿得又破又脏。现在想来也的确挺可怜的。
可是当时都是小孩,瞧不起她们,并且知道她们没爸爸,所以我还有几个小孩经常欺负她们(楼楼如果能穿越回小时,绝对暴打当时的自己)。而且每次欺负完她们,她们的妈妈也从来不管,我甚至到后来都不知道她们叫什么。
记得那天晚上,具体原因不记得了,我和几个小伙伴欺负完她们后就各自回家了,那次是我带头儿。回到家后我妈正在包饺子,我就去洗手准备吃饭。
突然听到有人砸门,而且指名道姓地骂我,我听出是那三个孩子,就冲出去开门,开门后看见她们其中一个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注射器,上来就往我手上扎去,扎完后就跑了。
我当时疼哭了,边哭边追,要去打她,但是没追上,回家后我妈听见我哭了,看我左手上都是血,就问我咋的了,听我说完后就领着我去找她们。
当时小区有许多大人在散步,知道是谁扎的我,就把地址告诉了我妈,说她家就在后楼的车库。我妈带我风风火火冲过去了,当时看见车库门口,有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的(最后知道是苗族,因为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,后文称呼为“苗女”吧)。还有三个惊恐的女孩儿躲在她身后。
我妈问,这三是你孩子吧。苗女抬头看了看我妈,点了点头,我妈就开始骂她,话语很难听,毕竟自己儿子被扎了,还让扎我那个孩子把注射器交出来。
那个小孩估计知道自己闯祸了,就把藏在身后的注射器拿了出来,我妈拿过注射器,看了一下,火气更大了,因为里面还有绿色浑浊的液体,如果是空的注射器还好,就怕学校诊所废弃的注射器,因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药品残留物。
我妈火气大了,骂得更凶了,还要让她领我去看病,我当时也急眼了,用被扎的左手抢过注射器就要去扎那个小女孩儿。
因为动作突然,我妈也没察觉到,就在我要扎到人的时候,原本一声不吭的苗女很快地握住了我的手,并且恶狠狠地看着我,我当时觉得她嘴在动,具体说的什么也听不清,我本来被扎的手经她这么一按,顿时钻心的疼,疼得我哇哇大哭,注射器也掉在了地上。
我妈急眼了,上来拉苗女,让他放开我,这时邻居们也来了,这女的力气很大,几个人过来才强行把她拉开,被拉开后她继续瞪着我,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。
有些邻居出来劝,说让我妈先领我去医院吧,这孩子都留这么多血了,还有说那个女的也可怜,男人死了,自己带三个孩子不容易。
我妈估计被苗女刚才那个架势吓住了,要真打起来,我妈未必能打过人家。看我哭得这么凶,手上血流不止,就先暂时放了她一马。
去医院后我就开始发烧,而且胡言乱语,医生问怎么回事,我妈把事情经过说了,医生又问她那注射器里是啥药,我妈说她不认识,医生说如果家离得不远最好把那药拿来化验下。
我妈就让我爸回小区看看,没想到当时场面混乱,那个注射器还在。我爸捡回来后,医院化验了,结果不是什么病毒疫苗,就是细菌很多。医生说还好,这水估计是哪个臭水沟里的水,没什么大事。
又打针又吃药,折腾了一夜,我烧也退了,我爸也劝我妈,说那个苗女是学校职工家属,他家爷们儿去年喝酒喝死了,留她一个人带三个孩子,她汉语说得也不好,找不到啥稳定工作,而且我也有医保,就别去为难人家了。
这件事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,可是过了两个月,我就感觉我左手手背上起了一个“小豆豆”,开始只有BB弹那么大(BB弹,玩具枪里的子弹,男孩子都知道)。
我也没当回事,没事的时候还扣扣它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那个小包长到了黄豆那么大,也是不疼不痒。我妈发现后领我去医院,医生摸过后说看不出来,可能是肿瘤,要做手术切片后才能判断。
我妈说孩子这么小做啥手术,你们医院就知道骗钱,然后就把我带走了(呵呵,我妈能为了钱把我逼疯,各位信么?反正我是信了)。
没过多久就到了我姥姥的忌日,全家都去上坟,因为之前我上坟没按规矩来,所以大病了一场,这次就没跟着大人去。家里人回来后那个给我姥姥选坟的大师(最后知道,他姓黄)顺路来看看我
(他是一直想收我为徒,我妈是一直死活不让)大师看到我后脸色顿时一变,然后问我妈我最近遇到了什么事。
因为上次的事,我妈对大师也客气了,就说没啥,就是孩子手上长个瘤子,长几天就没了。大师拉过我的左手问我,孩子,你得罪过什么人么?我摇了摇头,但想起那个苗女,又点了点头。
黄师傅对我妈说,这孩子病好了,我带他去庙里求求福,明天就给他送回来。我妈听了同意了。等到了黄师傅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。黄师傅居然住着四层别墅 ,他平时一身布衣布鞋,根本看不出他这么有钱。
黄师傅感觉很急,回到家后马上大喊,瞎驴,瞎驴!没一会,三楼房间里就出来一个光膀子的中年人,下了楼后黄师傅就说,你看看这孩子手上是啥东西。
这个叫瞎驴的走近时我吓了一跳,因为这人瞎了左眼睛,剩下的右眼也是浑浊不清的,黄师傅摸着我的头叫我不要怕,事后我知道,这个瞎驴天生阴阳眼,而且生来身后五鬼运财。
但开始这哥们居然用这绝学赌博,在一次赌局上恰巧遇见了黄师傅的雇主,被黄师傅破了五鬼,最后跟随黄师傅了。
瞎驴拿过我的手,仔细地看了一会儿,说这是蛊。并且疑惑地看着我,又看了看黄师傅,问到,黄大哥,这小孩得罪了谁,怎么会被下这么毒的蛊。
黄师傅说他也不清楚,问瞎驴,这蛊虫是什么。瞎驴这时卖了个乖,说黄大哥,你猜都猜不到, 不信你猜猜?
黄师傅也没生气,说看这个头儿应该是“金蚕蛊”,但咱这北方哪有蚕?吓驴笑了笑,说,还好有我瞎驴,嘿嘿,这居然是个“扁盖虫”(学名鼠妇,花盆里很常见)。
我师傅笑了笑,说到,黔驴技穷啊,这个人还会就地取材,呵呵,只不过她心太狠了。瞎驴说到,这事也就你黄大哥能管了,然后弹了我一个脑瓜蹦,说道,小子,你有福了,咱这能破苗蛊的,就你师傅一人。
黄师傅也没废话,说道事不宜迟,我先带这孩子走了。瞎驴抻了个懒腰说,黄大哥,回来记得给我带个猪蹄子。黄师傅点点头,说你在家打电话,查查那个女的底细,那个小区苗族人少,估计就她一个。
说完黄师傅直接把我带到车库(他家别墅里面可以直接进入车库),然后直接开车去我家小区,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。到地方后直径来到那个苗女住的车库,恰巧她在。
黄师傅也没废话,说明了来意,还说这蛊最好她给我解了,否则后果自负。那个苗女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黄师傅,说了一句生硬的汉语,你解的了么?
然后开始不知说什么,当时我的左手突然钻心的疼,手背上的那个小包一跳一跳的。黄师傅赶快握住我的手,很生气地看着那个苗女,也说了一句类似苗女说的话。奇怪的是我的手突然就好了,这疼痛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
苗女刚才还是满脸嘲讽顿时变成了惊恐,许久,黄师傅开口了,你到底解不解?苗女木讷地摇了摇头,黄师傅叹了口气,狠狠地说了句,不可理喻!自作孽不可活!
说罢牵着我的手就要走,就在我们刚转身时,那个苗女叫住了黄师傅。说,你是个好人,麻烦照顾我的女儿。说罢就转身进屋了。
黄师傅开车带我回他的别墅,中途路过一家熟食店,买了几个猪蹄子还有猪耳朵,问我吃啥不?我祸到临头了还不忘要个大鸡腿。回到别墅后,黄师傅叫来瞎驴,把吃的递给了他,瞎驴问咋样?
黄师傅摇了摇头,说那女的不肯解。瞎驴说,难道她不想活了?黄师傅回道,不管了,我可不能让这小子出事,你说我这算杀生么?
瞎驴想了想,说应该不算,这个女的我打电话问过,他爷们儿想要个男孩,结果她连生三个,他爷们儿找她闹离婚,没多久就暴毙而死,八成是她害死的,你这也算替天行道。
黄师傅貌似安慰自己一样,说道,祖师爷应该不会怪罪的。然后让我在大厅的沙发等着,他一个人上楼去了,瞎驴见黄师傅走了,就把熟食打开了,拿起猪蹄子就啃,还不忘给我一个,我指了指鸡腿,他就给我换了个鸡腿,然后问我哪家的?
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,最后他摸了摸我头后的“反骨”,说道,这“黄老邪”(师傅不在时,瞎驴给他起的外号)也真是的,不就是头后有反骨吗?
怎么把他稀罕成这样?难道老了想抱孙子想疯了?我也没搭理他,说实话,我当时挺烦瞎驴的,他这人长的就怪,但我知道黄师傅找他给我看过,他帮过我,所以知道他不是坏人。
没一会黄师傅下楼了,拿出一个小布包,从里面取出四根银针,还有穿好的针线,和一张符,黄师傅看我吃得正欢,就说不急,等吃完了再说,我知道他要给我“看病”,也没敢耽误,就狼吐虎咽地消灭了鸡腿,黄师傅问我,小子,怕疼不?
我摇了摇头,但想到刚才手背上那种钻心的疼,又点了点头,表示很怕,黄师傅看了我的反应说,没事,忍忍,一会儿就不疼了。
随即他把我的手拿到他的手上,取出四根银针,分别扎在了我手上的不同位置,就在第四根银针扎上去时,左手又开始疼了起来,而且上面的那个小包开始一跳一跳的,我疼得不行了,当场哇哇大哭,并且想把手伸回来。
黄师傅给瞎驴一个眼色,瞎驴过来紧紧抱住我不让我乱动,就在我疼得快要晕过去时,手上的小包突然从皮肤里拱了出来,一个血淋淋的大肉球滚到了地上,(回忆下,直径大概一个矿泉水瓶盖那么大)
黄师傅眼疾手快,马上把事先准备好的符贴了上去,顿时一股难闻的烧焦味儿传了出来,瞎驴也没闲着,马上拿起针线,在我手上缝了三针,可能是刚才太疼了,或许瞎驴的手快,他缝针时我都没感觉到疼。
一切好了之后,黄师傅又拿出药粉洒在了我的伤口上,告诉我,一切结束了。并且笑着问,以后想和我学道不?我想起刚才那个场景太诡异了,不觉感到害怕,直摇头。瞎驴在旁来了句,黄老邪,这小子不领你情,这下你白忙活了......
我在黄师傅那住了一宿,第二天手上一点感觉都没有了,黄师傅领我去一个道观,让我给一个像上了柱香,说以后我的体质就会好了,烧完香后就送我回家了。
回到家后,妈妈问我手怎么了,黄师傅就说看我手不对,就领我去医院了,医生说需要做个小手术,反正也不是啥大事,就给我做了。
我妈说我家孩子有保险,你瞧这事,还让你破费了(她是怕黄师傅管她要钱,那跟要她命一样)
黄师傅纵横江湖多年,知道我妈啥意思,也没揭穿,自己开车就走了。因为之前给我姥上坟都是车接车送,我妈第一次看见黄师傅自己开车,不禁说了句,这老道挺有钱啊,我猜想,她当时一定很后悔没让我跟黄师傅学道吧。
关于那个苗女,之后很久听我爸说,我走那天晚上她就突发心脏病死了,大家正愁留下的三个女孩咋办时,不知从哪来的好心人,把三个女孩都领养走了,还说这三个女孩命好。
世间万事都有因果报应,对“不知者不罪”这句话我一直持保留意见,无知本身就是一种罪。未成年杀人就不偿命了么?罪恶面前,人人都要认的。《蛊》故事完结。
第14个故事 紫毛僵
师傅其实很苦,他出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,出于很多原因,师傅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了,幸运的是师傅被一位好心的农民收养,并且最后送到道观里修道。
我曾经问过师傅,为何不算算亲生父母的下落,师傅说一切随缘,算出又能怎样?况且他已经把那位农民当成了自己的亲爹,师傅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,最终把他爹送走了,老爷子也算是善终,享年89岁。
师傅曾和我说过,像他这种“大师”,在文革之前其实有很多,师傅在修道这行里算是厉害的,但离顶尖级大师还有很大一段距离。
可惜那场十年浩劫,使得这些高人,死的死,逃的逃,大多数都被斗死了,有少部分幸运的跑到了国外,现在别说是天师级的人物了,就连懂的都不多了。
前些日子在电视上很火的一个自称“大师”的人,是师傅的老乡。师傅看了之后不禁笑了笑,说这人他眼熟,以前是给他们道观扫地的小道童,曾经因为偷蜂蜜吃,差点被峰子蛰死......
我对这行很好奇,就问师傅,他最怕什么?是鬼还是僵尸?师傅回答道——人!
我师傅虽然是高人,但是尚未开眼,所以办事的时候很麻烦,我师傅说开眼需要时间。
等他开完眼,“东西”早跑了,遇到狠角色都可能有生命危险,所以师傅一般都是量力而行,遇到太狠的“东西”就跑,我问师傅,这算不算是见死不救?
师傅摇了摇头,说这个问题他也想过,但你想想看,无缘无故的怎么产生厉鬼呢?而且被厉鬼缠身的人一般都没干啥好事,所以说能救的,就当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,救不了的说明他孽债太重,这叫“现世报”,除了横死偿债,没办法解的。
因为当时看《盗墓笔记》,对“粽子”情有独钟,所以我问师傅,遇到过僵尸么?师傅笑了笑,你小子又想听故事了吧?好吧,先陪我下盘棋。
经过三盘厮杀,楼楼输了三盘,但是师傅说我有进步,竟然可以和他下到四十多回合了......说罢收了象棋,在收象棋的时候,他指了指象棋子,小子,知道这是什么做的么?我说不就是塑料么?
师傅笑着说,这是整块玉刻的,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玉石,但是也挺珍贵,这幅象棋是康熙御用的,有年康熙爷下江南巡查,吃饭时突然想下象棋,因为天气闷热,康熙爷心情比较烦躁。
所以一时没人敢和康熙爷对局,当时的知府便命人火速去取他珍藏的玉石象棋,等到饭局结束后,象棋也拿来了,康熙爷摸棋子时感觉一股股凉气从手心处一直传到全身,顿时神清气爽,心情大好,重赏了知府,并且临走时将这象棋一并带走。
我当时听得眼睛都直了,心想按理说师傅为人很低调,这会儿咋还吹上牛B了呢?师傅继续说到,当然,这只是一种说法,但这种玉确实能散发凉气,夏天摸起来还是很舒服的。我忙问师傅,这象棋咋来的?不会是您老也好盗墓这口儿?
师傅笑了笑,说,当然不是,这是别人送的,因为他帮了那人一个大忙,说完便把象棋装好,拿起棋盒翻过底部,我看到,上面有行字—XXX赠!
我再一次被震惊,这老头子在我刚认识他时真的给了我不少惊喜,也渐渐让我懂得,名人其实和普通人没啥区别,只是权力大,有钱!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,而且也会遇到搞不定的事。
收起象棋后,师傅便开始讲这副象棋为何会到他的手中。
其实之前师傅小有名气,但也局限于一些土豪,大款阶层,ZF高官很少知道师傅,而且师傅因为没有阴阳眼,有些事便没有硬着头皮去接。
但自从收了瞎驴之后,师傅的“事业”便更上了一层楼。当时雇瞎驴的那个人,其实不是老板,是一位省级领导,经历那件事后非但没有恨师傅。
反而对师傅开始敬佩起来,并且扬言,只要师傅肯收他,他可以连职位都不要了,跟着师傅学道,师傅只是一句话“你心太歪,适合做领导,不适合修道!”。
但师傅还是有点感谢他,因为这个瞎驴绝对是个得力助手,那种天生的阴阳眼是可遇不可求的,修都修不来,瞎驴不用开眼,看那些“东西”就跟打着手电一样——倍儿清楚,而且他看实物也是一清二楚(透视眼儿),还好这哥们修道,要不满大街的MM他想看哪就看哪。
随着师傅的名气越来越大,一些ZF阶层的人开始找师傅。有一年,一个高官找到师傅,说出大事了,这事也就师傅能帮上忙,如果师傅肯帮忙,那可是救国救民,为民除害,胜造七级浮屠......
我师傅赶紧说到,打住!我是修道的,又不是和尚,造哪门子浮屠,有事儿说事儿。
那人看到师傅态度明了,就直接说明来意,指了指他带来的一个中年说,这位是C市市长,我师傅大人物见多了,(那个瞎驴雇主,最后都当上省长了),但出于礼貌,还是和他握了握手,谁知那人这一握就不松开了。
说话也语无伦次,说黄大仙儿,不是,黄道人,不对,黄师傅,你一定要帮帮我啊......师傅一看他这反应,感觉事情不对,再不济这也是一市之长啊,这是受到多大刺激啊!忙安慰他,让他坐下慢慢说,然后喊来瞎驴去倒水。
那人喝了几口水镇定了之后,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两个月前,在他们市郊区,有人报案,说发现六具不明身份的尸体,因为尸体严重腐烂,确切死因尚未查明。
JC出动后最后查出,是一个村子的一户人家,他家一共七口人,四个老人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,这六具尸体是四个老人,女人和孩子的,那个男的失踪了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案件似乎很清晰,这个男的不知是何目的,杀了自己全家,然后逃跑了。警方出动警力,通缉那个男的。
但就在6天之后,C市火车站,晚间10点多,有个男的突然袭击路人,抓到一个就死命地咬,被咬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,加上周围人的惊叫,很快JC来了,疏散了群众,鸣枪警告,但那个男的似乎并不害怕,反而向鸣枪的JC冲了过去,试图袭警。
JC见鸣枪无效,直接开枪射击,奇怪的事发生了,这男的被枪打中后居然还保持着冲刺的速度向JC冲去,抓到一个JC后,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,事发突然,其他JC一齐开枪,有几枪射中了头部,那人才倒下,倒下后抽搐了半天不动了。
最后尸检时法医给出惊人结果,此人身中32弹,但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。一个已经死的人,居然能咬人,并且中了32弹后才倒下,这事已经超出了理解范围,最后查出,此人就是灭门惨案失踪的“犯罪嫌疑人”。
当然消息没有真正公布,对外声称一狂犬病患者在火车站突然病发,袭击路人,并且呼吁有关部门做好狂犬病预防工作,市民要积极配合,主动带爱犬打疫苗,被咬的人也要及时打疫苗......
第15个故事 养尸地
这个故事和风水有关。
我姥姥是九七年去世的,去世前留下遗嘱不许火化,要和我姥爷合葬。我姥爷去世的早(前文提到过,我妈上高中时去世的),是土葬,就葬在南屯我三舅姥爷家那边。全家按照姥姥的意思办理丧事。
我七姨是做生意的,特别相信风水,就请了一个大师过来帮忙看看,当然不是白帮。大师随车一起来的,路上还逗我玩,我玩了会他手中的罗盘,又拉了拉他胡子,他始终笑呵呵地,说这小子真招人喜欢。想给我算算卦,因为我妈不信这些,所以说小孩子不算。
我七姨看我闹得有点过分,就把我赶走了。到了地方后,大师来到了坟头,用罗盘一顿测(具体原理我不知道),然后说这地很奇特,方圆百里的福气都被这块地吸走了,这种地叫“龙眼”(听着像水果)
虽然是宝地,但是吸福,所以周围的地都变成了凶地,再不适宜葬人。我姥姥葬在这可以,但是入土头七年,每年上坟都有忌讳,不犯忌讳子孙平安,犯了后果不堪设想。
当时就我七姨信这个,其他人都以为那个大师是个骗子。说了那么多什么都没做,一般的大师都是又改风水又做法的,这个大师也太过省事了。
当启坟时全家都楞了,我姥爷都埋了二十多年了,但棺材板出土时颜色异常鲜红,跟刚刷过漆一样。大师眉头紧了一下,说道没想到这地这般厉害,还吸生气,周围万万不可葬人。
我姥姥的棺材下葬后,合葬就算结束了,大师算了算说,今年莫在坟前哭,子孙皆需笑脸送!意思就是在场所有人不能哭,必须要笑。
此话一出全家都炸开锅了,有的埋怨我七姨请来的什么人,有人说哪听过家里老人去世还要笑的?我四姨夫脾气最暴,拉着大师的领子就要和他说道说道。
东北人和你说说道说道,绝对不是简单说道说道。大师也不慌不恼,看了看我四姨夫的面相,我四姨夫直接来了句,老几把灯,你瞅啥?(老几把灯在东北话就是老不死的意思)。
大师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,我四姨夫顿时蔫了,放开了大师赶紧赔礼道歉。
我七姨这时开导大家,说咱妈这辈子啥福都享到了,像咱妈这岁数的有几个出过国的,咱妈还去过美国呢(我三舅领她去的,还有法国)
得了癌症都能活到七十八,而且没怎么遭罪就走了,是好事啊。经七姨这么一劝,全家多少有点想开了,每个人都挤出点笑容,说是好事,是喜丧。
我姥姥去世后的第一次上坟就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中结束了。事后有人问我四姨夫,当时那个大师和他说了啥,我四姨夫说,大师看了他几眼就算出了他比我四姨小八岁!
在场的都惊呆了,我四姨夫就说,当初为了追我四姨,瞒了岁数,说下乡回来后登户口的给登错了,实际年龄只比我四姨小两岁。
因为他人本身就五大三粗,而且不刮胡子,我四姨就信了。这件事他一直瞒着我四姨,之前也没见过那个大师,所以那个大师此言一出,我四姨夫就消停了。
第二年大师又给出了上坟的忌讳,这次是烧完纸就走,莫留恋莫回头。因为我好奇,也没人告诉我有这忌讳,上完坟后又回头看了一眼,隐约看见我姥姥坟头上站着一个人,远远看去像极了我姥姥。
正当我想看清楚时,我二姨从后面给了我一巴掌,赶紧叫我不要回头看,快上车。上车后一路上责备我妈,怎么不告诉小孩。
我妈那人固执得很,听不得别人说她半个不字,就和我二姨吵了起来。吵着吵着只听一声巨响,车猛地震了一下。两个人都闭嘴了,当时是我三姨夫开车,我三姨夫下车看了看,四个车胎全都爆掉了。众人都不敢出声。
最后三姨夫打电话叫来了其他车又把轮胎换了,一行人才回家。回到家后,我就莫名其妙地发烧。我妈硬是不信邪,没管我,让我赶紧睡觉(她就这性格,曾经拿刀砍过我,我现在有半年没跟她说过话)。
结果第二天,我早上就起不来床了,送到医院时高烧39.2度,高烧了一夜,医生建议化验一下尿,化验结果出来后是肾炎,红细胞满视野!就是纯发烧烧的。
我妈见到棺材知道落泪了,到了黄河知道心死了,撞了南墙知道回头了!马上给我七姨打电话,问这事咋办。
医生给开了些药,我也从此幸福地过上了休学的生活,在家呆了一年多,天天喝中药,我七姨找大师给算了算,大师一听是我,居然亲自到我家来了,又给我拿了些“玩具”(就是大钱,小罗盘什么的)
看完之后说没事,有病治病,病好了上学,你妈(指我姥姥)太喜欢这孩子了,不放心他,跟回来看看,以后上坟就别去了。
而且问我妈,收我当小徒弟行不行,我妈毅然拒绝了,说只希望我好好念书,大师叹口气说道,缘分未到,缘分未到,然后就给我留下一枚铜钱,让我睡觉时放在枕头底下。
也没要看病钱就走了,我七姨就埋怨我妈,这个大师一般不收徒弟,再说这行学好了也出息呀,上次给我姥姥看坟,看在朋友的份上才要五千!多挣钱啊.....
如果当时我妈不那么固执,说不定现在我早都出徒了。哎,缘分未到,缘分未到。我初一时全家开了一个会,我二舅姥爷去世了,他儿子听说我姥姥那块地是福地,想把我二舅姥爷埋在那,那地本来是我三舅姥爷和我二舅姥爷共有的。
人家埋在自己家地也合情合理。因为时间久了,那个大师也收山很久了,所以家人都忘了当时大师的话,也就没拦着。我二舅姥爷那支亲戚也和我们家走得不是很近,就让他们埋了。
全家都去参加葬礼,顺便也给我姥姥烧点钱,我自然不敢去,回来后听他们大人说,咱妈太霸道了,管钱管惯了,二舅刚葬下就把人家钱抢了,最后知道是给我二舅姥爷烧纸时,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风,把钱全刮到我姥姥的坟头了。
这事过去了很久,就在我大二那年,政府在三舅姥爷家那边占地,必须迁坟,全家和二舅姥爷家人都去了,我们家这边家族很庞大,一共四十多个人。
但二舅姥爷家那边只来了三个,一问才知道,那家人家最近些年混得很是惨淡,用死的死病的病形容一点不过分,现在全家只剩下老弱病残了,能出门儿办事的就这三人了。
因为迁坟必须火葬,要把先人遗骨捡出来。我姥爷和姥姥的遗骨是我六姨下去捡的,过了这么多年,尸骨依旧保存完好。
我二舅姥爷那边人去开棺时,三个人吓得妈呀一声,众人凑过去一看,原来我二舅姥爷的尸体根本一点也没腐烂,只是上边长了一层绿毛。
他们家人顿时没了注意,我七姨也顾不得那么多,给那个大师打了一个电话,大师虽然收山了,但特殊情况下还是会派自己徒弟过来处理。听了我七姨的话后,大师也很淡然,说道把尸体烧了就好了,绿毛僵尸再长几年也成不了气候,都告诉他们那块地其他地方不能葬人,怎么就不信呢?
七姨把大师的话转告给二舅姥爷家人,二舅老爷家人马上进村借来汽油,当场就烧了。这件事也告一段落,具体他们家破败到什么程度,因为不是很亲也没去打听。
看来富贵多半是命中注定的,别人埋的地方好,你埋在旁边不见得就好,东施效颦结果往往比被嘲笑还严重。一切不可强求,如果没到,那是缘分未到,缘分未到。养尸地故事完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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